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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张银银

几个月之内，两架同一型号飞机出事，波音被推上风口浪尖。

特别是，3月10日上午，埃塞俄比亚航空一架由亚的斯亚贝巴飞往内罗毕的航班失事，机上载有157人，含8名中国乘客。执飞机型为波音公司的737 MAX 8。

不久前，2018年10月29日，印尼狮航一架载有189人的JT610航班在雅加达机场起飞13分钟后，在加拉璜附近海域坠毁。执飞该航班的机型也是波音B737 MAX 8。

上述两架失事飞机，均为刚交付不久的新飞机。埃航失事飞机的机龄为4个月，印尼狮航失事飞机机龄为3个月。

这引发了很多对波音B737 MAX 客机安全的质疑。

最新的消息，东航已向波音公司发函要求对失事机型出具安全承诺。目前，国内航司普遍停飞了737 Max 8。

据飞常准统计，目前国内正在运营的737 MAX 8共96架。

通过检索资料，笔者发现，2017年的5月，因发动机故障，波音曾推迟测试737 MAX……

我不是专业技术人员，对737 MAX 8更没有特别的研究，今天谈谈波音在中国的商业历史。以及因为连续的坠机事件，未来在和空客的竞争中，会不会受到影响。我们的商飞，又能否早日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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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中美破冰，意外让波音降临中国

很少有人知道，第一位为中国抗战牺牲的外国人是个波音推销员，1932年他驾波音飞机打日本飞机，结果战死。如果没有波音，不知中国会是怎样。

空中客车公司要到1970年才出现。1916年，波音诞生。

这个故事，笔者也是从科幻作家韩松那里知道的。

大家更多熟悉，波音是一家民航客机制造商。其实并不是这样，波音各类飞机、武器、电子设备都做。

最为知名的民航客机，也已经做了90多年。

但这家美国，甚至全球航空航天领军企业，真正在我国投入民用及商用，已经是50多年后的事情。抗战时流的鲜血，并没有很快转化商业的可能。

1972年，尼克松的破冰之旅，为两大国关系正常化、我国的改革开放国际环境奠定基础。

恰好，尼克松乘坐的“空军一号”机型为波音707。中美关系全新篇章的意外是，波音飞机深受我们喜欢。

一个有趣的历史是，这架“空军一号，不仅见证了大国之间的握手。

其经历的历史极为丰富。1961年，肯尼迪当选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总统，2年后1963年，肯尼迪在达拉斯遇刺身亡，副总统约翰逊在这架飞机上宣誓接任总统。

接着，这架“空军一号又将肯尼迪的灵柩运回华盛顿。

9年后，尼克松搭乘这架飞机抵达北京，开始了波音在中国的好日子。

波音的经典707机型得以走入中国内地市场。

在那个贫瘠的时代，我们出手也阔绰，一买就是10架。

其中，注册号为B-2406的，后来成为我国当时一号的专机。

一号乘着这架美国的高科技，完成了人类历史上，第一大国的改革开放伟业，并实现了世界两大国的正式建交。

开启了世界新的局面。

这里，说个有趣的段子，1930年，为了让航空旅客体验更好。波音公司雇佣了8位尚未结婚的年轻护士，担任客舱服务和急救人员。

从此“空中小姐”这一令人浮想联翩的职业诞生。今天，欧美航司的空中小姐早已没有了多少漂亮可言，这一传统被更擅长这方面的的东亚国家学习，包括我国算是得到真传。

后来，我们还发明了动车组乘客服务人员“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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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音的中国大生意

根据资深通信业人士老解先生的梳理，波音公司2017财年，以934亿美元的年营收排在财富美国500强的第27位。波音公司是全球最大的航空航天业公司，同时也是美国最大的出口制造商。

2017年波音公司向全球交付了763架商用飞机，创造了新的行业记录，并且连续第6年在商用飞机交付数量上稳居榜首。

在波音公司2017年向全球交付的763架商用飞机中，中国市场接收了其中的26%，达到202架，同样创造了新的记录。至此，波音公司交付中国的飞机数量已连续6年每年超过140架，在中国运营的所有民用喷气机中，超过50%是波音飞机。

在2018年7月的英国范堡罗航展上，波音公司总计斩获673架飞机订单，价值达984亿美元，创下历史纪录。最大的竞争对手空客签订431架订单，价值约620亿美元。

波音完胜。

英国范堡罗航展，是仅次于法国巴黎航展的全球第二大航展。每两年在英国汉普郡的范堡罗机场举办一次。

而在头一年举行的2017年巴黎航展上，波音、空客两家公司订单总额1145亿美元。

2018年的英国范堡罗航展上，波音B737 MAX，成为2018范堡罗航展最卖座的产品，共签下564架订单，力压空客A320neo系列的304架。

有趣的是，这些订单中，波音和空客两家公司，总计收到价值354亿美元的匿名订单。

据可靠的消息说，匿名客户主要来自中国。原因是2018年的两大国风波。

媒体注意到，在公开发布的采购名单上，仅有四川航空将此前签订的10架A350-900意向订单转化为确认订单。

而更多的中国买家，则没有现身。没有披露，并不代表没有下单……

资深通信业人士老解先生此前撰文称，波音公司在737项目上已经开始面向全球交付最新的737 MAX，其中每三架波音制造的737就有一架交付给了中国。

2017年我国四大航空集团共接收了超过20架737 MAX 8。预计到2018年年底，波音将向中国各航空公司交付近100架737 MAX 8。

在波音公司934亿美元的年度营收中，美国本土市场收入占比45%，中国市场收入占比13%，达到119亿美元，比上一年度增长了16%。

仅2017年，中航材就订购300架波音飞机，订单总价值超过370亿美元。

据悉，通过集中采购方式，获得了大幅优惠。该订单的实际成交价格，或将远远低于370亿美元。

2017年，南方航空也订购了38架波音飞机 。包括8架宽体机B777-300ER和30架窄体机B737-8飞机。

根据交付计划，波音将在2019年向南方航空交付5架B777-300ER和12架B737-8，2020年交付3架B777-300ER和18架B737-8。

不知道，近期的两起事故，会不会影响这些飞机的交付。

波音公司此前的民用市场展望（CMO）预计，未来20年全球新飞机需求中的近20%将来自于中国的航空公司，他们在报告中预测未来20年中国将需要7240架新飞机，总价值达1.1万亿美元，中国将超越美国，成为波音民用飞机最大的客户。

对此，我要说，这其实是一个过时和低调的预测。请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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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20年中国2.7万亿美元航空器材和服务市场？波音、空客争霸战！

2018年，波音做了一个最新的预测。未来20年将需要4.27万架新飞机，价值6.3万亿美元。

空客的预测相对保守。空客2018年发布的全球航空市场展望称，未来20年将需要3.74万架新飞机，价值达5.8万亿美元。空中客车没有单独发布针对中国市场的预测。

波音则预测，中国二线城市的航空需求，将成为中国航空市场增长的主要动力。

具体而言，未来20年，中国航空市场将需要7690架新飞机，总价值达1.2万亿美元；同时，中国市场还将需要1.5万亿美元的航空服务。

每年对未来20年航空市场做预测，是波音的惯例。

无论如何，全球市场也好，中国市场也好，未来20年，依旧是航空器材及服务的高峰。

马之恒先生2016年撰文称，在波音公司看来，人们将越来越倾向于选择二级城市间的直飞航线，这意味着低密度的远程航线将空前增加。

空客则认为，人们更可能先搭乘相对小型的飞机到特大城市再行转机。这两种对未来市场完全不同的预判，使波音公司和空中客车公司分别开发了波音787和A380。

这是一场真正的豪赌，竞争结果可能要到2025年或者更晚一些时候才见分晓。

从目前来看，包括上文的分析，波音在全球市场上略胜一筹。在中国也是。

比如，上文写了，仅2017年，中航材就订购300架波音飞机，订单总价值超过370亿美元。

同年，中航材与空客也签订了空客飞机的协议，只有140架，总价值228亿美元。

媒体数据显示，截至2018年6月底，波音向中国市场共交付了超过1850架飞机，意味着52%的中国民航在役机队为波音机型，较空中客车略胜一筹。

在整体2018年业绩的竞赛中，空客交付800架新飞机，连续16年增长。成绩喜人，只可惜，波音2018年交付了806架。

这是2012年以来，波音连续7年交付飞机数量超过空客。

从绝对数值来看，2018年波音与空客的交付量差距仅有6架。但媒体注意到，波音交付的机型中，宽体机数量达到了226架，而空客仅交付了154架宽体机。

宽体机意味着价格更贵。所以，根据飞机评估咨询公司Per Avitas的估算，波音交付的飞机价值约600亿美元，而空客车为540亿美元。

2018年，空客仅获得了71架宽体机订单，波音获得了218架宽体机订单，空客仅波音的三分之一，还略差。

4

商飞的压力，自主需要过程，激烈的国际竞争

我国大飞机、航空发动机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

世界航空器械市场，波音、空客的绝对霸主之外，2017年还发生了一件事情。

当年，波音、巴航工业欲合并，在此之前，空客和庞巴迪的结盟已经极大影响全球航空制造业格局。

受影响很大的，自然包括我国的商飞。

波音、空客主要垄断了干线飞机市场。体量小一些的巴航工业、庞巴迪则主要生产几十座的支线客机。

这四方混战，也互相抢地盘，但整体格局稳定。空客与庞巴迪达成的联盟，则让行业平衡打破。

2017年10月，空客宣布收购庞巴迪旗下C系列飞机项目的多数股权。

中国航空新闻网最新的消息是，2019年初，巴航工业公司的股东已批准将其商用飞机部门的多数股权，出售给波音，使两家公司距离在2019年年底前完成交易的目标更近一步。

巴航工业说：“这项合作计划获得了96.8%的股东的批准，因此交易在结束时只需要获得监管机构的批准。”有投票权的股东拥有巴西航空工业公司67%的股份。

根据拟议的协议，波音将收购巴航工业公司商用飞机部门的80%，包括飞机设计、制造、认证、服务和与ERJ、E-Jet和E-Jet E2飞机相关的销售工作。

该协议称，巴航工业将保留20%的所有权，但波音将拥有“运营控制与管理的权利”。该计划将把巴航工业的商业部门转移到一家新公司。

巴航工业说，这笔交易目前对其商业部门的估值为52.6亿美元，这意味着波音公司80%的股权将耗资42亿美元。这个数字超过了波音公司去年给巴航工业商业部门的总预估的47.5亿美元。

双方还呼吁建立合资企业，以促进发展巴航工业的KC-390。波音将获得该项目49%的股权，巴航工业保留了51%的股权。

巴航工业首席执行官Paulo Cesar de Souza e Silva说:“这种开创性的合作关系将使两家公司能够为客户和其他利益相关者提供更强的价值，并为巴航工业的员工创造更多的机会。我们的协议将创造互利互惠，提高巴航工业和波音公司的竞争力。”

波音首席执行官Dennis Muilenburg预计，该交易将“建立在波音和巴航工业长期合作的基础上，使我们的客户受益，并加速我们未来的增长”。

波音公司和巴航工业于2018年7月宣布了合作意向。2019年1月，巴西航空工业公司和波音公司的董事会以及巴西政府批准了这一计划。

应该说，我国围绕C919，已经基本形成了一整套民用客机研发、设计、制造、验证的标准、流程、工具、方法等关键技术能力。

从2008年开始研制，我国大飞机项目已经走过了11年。

不能否认，C919的核心零部件，比如发动机、通讯导航系统、飞行数据记录系统、起落架系统等主要靠采购国外供应商产品。但整机设计、零部件及系统之间的系统集成，已经属于我国自主知识产权。

商业化之路希望顺利。

在研制C919的同时，我们也与俄罗斯合作研发CR929远程宽体客机。

资料显示，CR929客机起飞总重220吨，拟采用2台推力为35吨级的发动机，采用双通道客舱布局，座级280座，升级型座级可达350座。

中外合作研制大客机的历程，CR929并不是第一次。笔者看同济大学沈海军教授的回顾，早在上世纪90年代，中国便和美国麦道公司合作制造MD-90，然而麦道公司最终被波音兼并，直接导致MD-90项目终止，中国血本无归。

随后，中国再联合欧洲空客公司研制AE-100型客机，再次被坑，无果而终。

祝CR929、我国商飞早日展翅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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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音的中国情缘，波音首位总工程师——中国人王助

今天包括中美在内，很多国家一号出访，坐的都是波音飞机。

上文谈完波音的中国大生意，最后写段波音的初创小史。

我国和波音有很大渊源。波音最早的总设计师是华人，他为波音掘到了第一桶金。

李嘉骞、沈海军两位老师曾写文，100年来，波音公司从一个手工作坊，逐步发展成为一个全球领先的高度现代化的企业，离不开波音公司建立初期，对其发展做出卓越贡献的两位重要人物。

一位是创始人——威廉·爱德华·波音。还有一位，是波音首位总工程师——王助。

2005年8月22日波音公司曾在博物馆举行一个庆祝活动，主题就是为了表达对王助在公司创业初期的感谢。博物馆中陈列着有关王助的资料、照片和一块雕刻有王助肖像的铜匾，其中的纪念文告上曾写到：“最早，而且最好（First，and best）”。这些都记录了世界航空工业的萌芽时期，一个中国人的传奇、一位先行者的艰辛与蹒跚。

王助（1893年—1965年），字禹朋，杰出的飞机设计师、航空工程师和制造技术专家，早期出国留学获得航空工程硕士学位，曾任美国波音飞机公司的第一任总工程师。他亲自设计并监制“B&W-C”型水上飞机，成为波音飞机公司制造成功的第一架飞机并以开辟美国第一条航空邮政试验航线的飞机而载入史册。

王助回国后，参与创建我国第一个正规飞机制造厂――马尾海军飞机工程处。他倡议与筹建中美合作的中央杭州飞机制造厂。抗日战争期间，他组建了中国航空研究院，亲自参与研制成多种竹木复合结构的飞机部件。他是我国近代航空工业主要的奠基人之一。

在1910年代，王助是美国不多的几位学过航空专业的稀有人才，那时美国的航空业也在草创期，所以威廉·波音十分器重王助，委以公司第一位工程师的重任，时年23岁。

王助在五十年代应聘台湾成功大学教授职位时，履历表上填写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波音公司的总工程师，这份履历表陈列在波音公司飞航博物馆王助展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