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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古人有个很有意思的传统,他们把所有的外国人都称为蛮夷,还把蛮夷和禽兽相提并论。例如唐太宗说:“夷狄
古人和外国人相处,也是类似的问题,你永远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杀人放火,什么时候又跟你谈笑风生。在华夏民族看来,外国人总是那样地出尔反尔,喜怒无常和狡诈多变。判断他们什么时候伤害自己,什么时候谄媚自己,比判断哪条蛇会咬人,哪条蛇不会咬人还要难。
比如,判断匈奴人什么时候骑着马来抢劫,什么时候又要求和你做生意。判断日本人什么时候侵略华夏,什么时候不侵略华夏。这和判断禽兽什么时候伤人,什么时候不伤人,都是类似的事。所以我们的先人根据生活的经验说,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如果一个人也跟禽兽一样,在风险判断上,不可预知地存在伤害人的几率和可能,人们就会说这些人是虎狼,是蛇蝎。说着说着,就把这些外国人和禽兽相提并论了。华夏人认为,他们连禽兽都不如,因为禽兽吃饱了之后就不再继续伤害人,但是这些没有文明的野蛮人,他们以折磨人为乐,以残忍为乐,并且好像永远没有满足的时候。
风险判断,是可以通过历史数据和现实状况来进行测度和评估的,对于一个民族的生存来说,历史数据,就是我们的历史典籍,为什么我们的典籍记载的全是兴衰存亡之变呢?因为历史的最大功能,就是给风险判断提供历史数据。所谓的读史可以明智,就好比说,你看了一只股票从上市到现在的全部历史行情走势,才能判断接下来它有可能会怎么走。知往才能察来。
相比历史数据,现实状况,则是对形势时局的判断,依据这些判断,得出来周边的民族,哪些民族会强大,并且会威胁自己的生存,哪些民族会衰落,以及他们为什么会衰落,我们需要从他们的身上,吸取什么教训。
孟子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句话所强调的,就是对于一个民族的生死存亡而言,风险判断的至关重要的意义。它是一切的出发点。如果一个民族,连最基本的风险判断意识都丧失了,既不理解自己的历史,也不理解现实的形势和时局变化,那么它离灭亡也不远了。
毛主席说,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这是革命的首要问题。这同样也是风险判断。朋友不会危害自己的生存,但是敌人会危害自己的生存。任何民族,任何组织,任何个人,敌我分明都是生存的第一法则和首要问题。
从风险判断,我们的先人,总结出来了华夷之防。华,就是自己民族的人,文明人。夷,就是野蛮人,就是那些跟禽兽一样狡诈多变、出尔反尔的人。
通过风险判断,得出敌我判断,确立了敌我关系,接下来的事,就是团结自己的朋友,消灭自己的敌人。
风险判断的问题解决之后,接下来就需要再进行道德判断。在圈定了谁是自己人这个大范围之后,还要进一步确立,自己人里面,谁是君子,谁是小人。君子身上充满正阳之气,所以才能像太阳那样大公无私,为群体提供光与热。而小人则相反,他们身上充满了邪阴之气,它们不仅不能为群体提供光与热,反而是要从群体中攫取光与热,只会为了一己之私,破坏民族这个大家庭的整体利益和未来。
道德判断,就导向了君子小人之防。无论是对于国家、组织,还是个人,亲君子,远小人,这个道德之防建立之后,都会把自己的效能最大化,损耗减少到最小。因为君子和君子之间,是相得益彰的关系,而君子和小人之间,则是小人一直在损害君子。小人与小人之间,则是互相损害。
一个群体里面,剔除了小人之后,只剩下了君子,这还没到头,因为君子与君子之间,有聪明的,也有笨的,有才干突出的人,也有能力不足的人,虽然人品都好,但是谁才能做领导,率领整个民族前进呢?这时候,显然要从君子里面选拔圣贤之人来治理国家。
也就是说,在进行道德判断之后,下一层是进行价值判断。大家都是可以提供光和热的人,但是有的人,光和热只能照亮自己;有的人,光和热只能照亮自己的家庭;有的人,他的光和热只能照亮一个乡镇或县城;有的人,他的光和热,则能照亮全天下,这个人,就是圣王,就是天下之主。
风险判断、道德判断、价值判断是交往基本法。如果违反,后果很严重。例如东郭先生,在没有进行风险判断的时候,就先对狼进行道德判断,看着它可怜巴巴的,就觉得狼当时看上去不强大,不足以伤害人,于是东郭先生对凶残的狼进行友好支援,结果狼一缓过来,就要吃他。
二、日本民族性探源
1853年,美国用大炮轰开了日本的国门。在之后的很长时间里,在美国人的眼里,日本人的民族性都是一个迷。他们看上去充满了各种自相矛盾的双重性格。他们看上去文质彬彬,骨子里却又野蛮残暴。他们雅致精巧,又放荡堕落。他们等级森严,又喜欢充满叛逆怨恨,经常犯上作乱。他们看上去冥顽不灵刻板保守,却又能很快接受变革。他们生性勇敢,但又胆小怕事。他们崇尚现代文明,一面又沉湎于蒙昧愚蠢的原始神学。
美国人彻底凌乱了。他们迫切需要对日本人取得一个模式化的认识和理解。美国人还要长期的和日本人打交道下去,所以他们必须得在文化上,彻底剖析并理解这个民族。这个政治任务,便交给了美国文化人类学家本尼迪克特。研究的成果,便是畅销全球的那本《菊与刀》。这本书认为,日本幼儿教养和成人教养的不连续性是形成双重性格的重要因素。她认为自己找到了答案,但事实上,从文化层上下手,并不能真正的解开日本人民族性多重性格的这个迷。
要解开这个迷,还需要继续往更底层下探。从文化人类学,下探到更底层的分子人类学才行。也就是说,要从文化这个软件层,下探到更底层的基因硬件层。日本人自相矛盾的多重性格,根本原因,都出在硬件问题上。《菊与刀》一书里,最闪光的是这样一句话:“我们已经知道了许多亚洲和大洋洲的文化。日本的许多风俗习惯和太平洋岛屿上的某些原始部落非常相似。这些部落或在马来诸岛,或在新几内亚,或在波利尼西亚。当然,根据这些相似性来推测古代民族的迁移与交流将是一项非常有趣的研究,但我的兴趣不在于此。”
她几乎就走到了藏着真正答案的门口,可惜又滑门而出,重新选择了在文化层做文章。不过,即便她想深入的下探到基因硬件层,那个时代,也缺乏分子人类学这个手段。这句闪闪发光的话,指明了一些事实:日本人的民族来源,和东南亚的矮黑人种具有密切的血统和文化上的亲缘性。
近年来分子人类学的研究结果表明,日本人根本就不是他们一直所自我宣扬的那样,是单一民族,并且还是来源纯正的单一民族。人类的大迁徙,最开始抵达日本的居民是阿尔泰通古斯系的棕色人种,棕色人种的男性Y染色体为C系,澳大利亚新西兰的毛利人,日本人,朝鲜韩国人,东北亚渔猎民族,通古斯高原的游牧民族,他们同属棕色人种的C系,也就是说,在血统上讲,这些民族是亲戚。棕色人种阿伊努人,在日本本土建立了绳纹文化。这就是日本人硬件层的底子。
后来从东南亚迁徙到日本的D系的矮黑种人,打败了并驱逐了C系的棕色通古斯人,并把他们驱逐到了更北方的北海道。矮黑种人在日本,建立了弥生文明,取代了棕种人的绳文文明。自从矮黑种人统治日本之后,中国人开始称呼日本人为倭人,称日本诸岛为倭。因为矮黑种人,身高上面讲,和被他们赶跑的通古斯人相比,的确很矮。从血缘上看,作为矮黑种人的日本人,和菲律宾人,马来人,印尼人,新几内亚人是亲戚。矮黑种人,是日本人硬件层的第二层底子。
在绳文文明和弥生文明时代,日本并没有出现黄种人的身影。日本诸岛,也一直由棕种人和矮黑种人所栖息。从东亚大陆上,迁徙过来的黄种人开始出现在日本列岛上,只是最近两三千年的事。从大陆上迁徙到日本的O系黄种人,带来了中原的文明,但并未彻底取代矮黑种人和他们所建立的文明。也没有把他们驱逐出去,而是选择了融合。这个融合的结果,体现在日本人的基因图谱中,日本人的基因中,矮黑种人的基因占34%,棕种人占8%,其余则是O系的黄种人基因。
日本人是世界上现存的民族中,矮黑种人基因比例最高的民族。比马来人和新几内亚人都要高。日本人之前一直认为自己是百分百纯正的通古斯种,血统上比黄种人不知道高贵到哪里去了。但是分子人类学的研究结果一出来,顿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从明治天皇时期开始搞出来的一系列自我美化工程,大和族,天照大神的子孙,这些被包装出来的政治神话,都破产了。
日本人认为他们自己很高贵,认为自己是纯实木地板。其实呢,他们是底下两层颗粒板,上面刷了一层钢琴漆的复合地板,只是表面上光鲜,但是一泡水就要变形。这个民族,骨子里还是棕种人和矮黑种人的那一套,黄种人带来的华夏文明,只是给他们的民族性蒙了一场漂亮的文明的皮。他们对儒家文化的理解,十分的肤浅,表面上口称是道,内里全是棕黑蛮族那一套。就拿武士道来说,教人既不爱惜别人的生命,也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这显然不是真正的华夏之道。
中国文化里面,从来不认为皇帝是神,皇帝只是和老百姓一样的人,血肉之躯,区别在于,皇帝是天道的代言人。所以中国皇帝,也从来不会说自己是神,圣旨开头的都是说“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而日本呢,他们效仿中国也施行君主制,但是日本人认为他们的皇帝,不是血肉之躯,而是神。这种人神不分的蒙昧思想,明显就是棕种人留下的原始萨满教的东西。日本人在方方面面对中国文化的吸收,都是为它们之前的两层颗粒板,刷上一层钢琴漆。毕竟,黄种人也才来2000多年,之前的5000多年,他们沉淀下来的硬件和软件人格,都是棕种人和矮黑种人留下的。
所以说,日本人谜一样的民族性多重性格,是硬件层所导致的现象。看上去文质彬彬,那是一层华夏钢琴漆。内里野蛮残暴,那是棕黑蛮族基因在骨子里驱动他们。他们看上去保守刻板等级森严,是他们学了些华夏文化里面的礼仪法度来自我克制以构建社会秩序,但是骨子里还是棕黑蛮族的血液在奔涌着,一有机会,就要搞出个大动静。他们深受两宋美学的影响,喜欢把一切东西都弄得精致,但骨子里又对一切放荡堕落的东西不能自拔。就好比,一个人在美学上是赵佶,在身体上却是一个成天想着强奸猥亵妇女的印度人。他们的美学,只是披在他们矮黑种人祖先身上的一袭华服。
撩开这件华服,露出矮黑种人特有的对生殖冲动的崇拜和狂热,这种崇拜弥漫在日本上空每一寸的空气中,到处都充满着生殖的气息。并且,不仅是狭义的生殖,还要推及到广义的生殖,比如日本人认为排泄也是生殖趣味的东西。再进一步,一切感官体验,都成为了泛生殖崇拜。在堕落和低级趣味这条路上,日本人的想象力,没有穷尽。把各种堕落都发展成轰轰烈烈的亚文化浪潮,这也只有日本人才能干的出来。
三、从华夷变态论到侵华战争
在东亚中华文明圈里,作为优等生,日本一直以小中华自居。日本人是一个善于学习的民族,他们总是能在一个大的文明体系中,成为优等生。在中华文明圈如此,在现在的西方基督教文明圈,也是如此。在汉唐宋之际,日本人是中华文化的脑残粉。他们对汉朝的崇拜,无以复加。宋亡之后,也举国悼亡。
宋朝亡国,对日本人来说,是一个三观巨震的大事件。往常他们认为,中国的强大和光荣都是神话一般的存在,怎么可能,这个神话般的存在会亡于蛮族呢?这使得日本人觉得,中国也不过如此嘛,这个神话,或多或少地破灭了。后来元朝征日本,两次都以失败而告终。这在日本人的心中,隐隐约约地又萌生了一个新的神话,认为它们可能比曾经被他们当做神话崇拜的中国还厉害。
自从日本人心里种下了一个帝国梦,这个梦就像猫抓一样,开始发酵。在接下来的明朝,日本人觉得,朱元璋居然能打败强大得可怕的蒙古人,恢复中华。表现的是敬畏的心态,但是已经不是以前的那种崇拜了。甚至一度要求,和明朝建立平等的国家关系,拒绝做明朝的藩属国。明朝很生气,觉得日本人不懂事,就断绝了和日本的关系。明朝和日本,关系不仅不融洽,还打了两仗,一次是万历朝鲜战争,一次是倭寇犯边。虽然日本人在明朝期间企图上岸的野心和图谋都失败了,但这一路下来,日本人的野心越来越膨胀,同时对中国这个中华文明圈灯塔国的崇拜之心,越来越淡漠。
明朝灭亡,满清入关,这对日本人造成了第二次的三观巨震。日本人对中国的心态,开始从明朝时期的敬畏和试探,彻底扭变成了鄙视。不光日本,朝鲜的李氏王朝对清朝也是充满了鄙视,甚至是仇视。背地里都是偷偷地叫清朝的皇帝为胡皇、夷狄。在清朝统治中国100年的时候,李氏王朝甚至策划了反清复明起义,他们深信“胡无百年之运”,现在满人已经统治一百年了,也该灭亡了,所以策划起兵,打算推翻清朝,又因国力衰微,只能作罢。
同样作为小中华,日本人对反清复明这件事是比较暧昧的,并没有像李氏王朝那样积极和热血。日本人觉得,中华大统已乱,满人作为夷狄都可以入主中华,那我作为小中华里面的优等生,岂不是更有资格入主中华。日本对中国的野心,还在进一步上升。日本人提出了一个理论,叫“华夷变态”论。认为从明亡到满清入关后的一百多年里,中华已经渐渐变成了夷狄,中华文明圈中,华夷之辨已彻底失序,华夷关系也已经易位。
渐渐地,小中华们不再提反清复明这件事了,而是视满清为蛮夷,自己则以中华自居。把小中华前面的小,去掉了。在日本人、朝鲜人、越南人眼里,不仅满人是夷狄,其他的外国人也都是夷狄。越南人管西方人叫红毛夷狄,管他们对柬埔寨的侵略,叫“以夏变夷”,还强迫柬埔寨国王改汉姓。他们自称为中国,自称为夏。到了这时候,中华作为一个文化意义上的文明圈,已经实质上分崩离析,因为小中华们都不仅不认满清为中华正统,还贬辱满人是夷狄。这是一个老师被打死,学生争相当校长的文明乱局。
在清朝国力能压得住这群小中华的时候,它们表面上还不敢造次,东亚文明圈虽然在文化上已经失序,但是在军事上,却还能维持着平衡和秩序。然而,分崩离析的种子已经播下,下面要等的只是这些小中华们什么时候在军事力量上能压过清朝。那么中华文明圈,将不得不迎来文化秩序崩溃后的全面大崩盘。
随着清朝和日本国力对比的此消彼长,日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这一次和以前的对华战争都不同,以前日本对华战争,无论是对唐朝还是明朝,他们在意识里都以夷狄自居。但是对清朝的战争,日本人是带着文化优越感而战的。认为他们打的是蛮夷,而不是曾经的那个让他们崇拜得无以复加的中国。战争结束后,要签署马关条约,日本人不承认这是中日战争,而是日清战争。他们认为清朝不能代表中国,清朝只是夷狄,他们只是对清作战,而不是对中国作战。
李鸿章站在中华正统的立场上,据理力争,试图告诉日本人,清朝才是中华正统,日本人只是中国曾经的藩属国,充其量只是个小中华,要搞清楚状况。但是日本人的回答,让李鸿章说不出话来。日本人问李鸿章,如果你大清能代表中华正统,请问你们的衣冠礼制和皇族血统,哪一方面遵循周礼了呢?马关条约,是近代史上中国所签署的最耻辱的一个不平等条约。因为这个耻辱,不仅来自军事上的失败,更有文化上如鲠在喉的深层屈辱。马关条约,象征着中华文明圈在文化和军事上的双重终结。
随着日本在军事上的胜利,日本人的野心进一步膨胀。既然以中国主导的东亚中华文明圈,已经崩溃了。那么,日本人要重建一个以日本为核心和主导的东亚文明圈。在日本变成工业强国之后,它开始要实现这个帝国梦,为了给这个帝国梦提供理论依据,之前的单纯侧重于文化方面的华夷变态论,也升级为了大东亚共荣圈。类似于现在很多中国人在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崖山之后无中华”“明亡之后无中国”,这些口号,都是日本人炮制出来的文化炮弹。日本人要用这些炮弹,在文化和精神上,彻底摧毁中国人对自身文化和历史的认同和优越感。心甘情愿地做日本主导下的东亚文明圈里的顺民,在文化和精神上都自卑自贱,甘愿匍匐在高贵的日本人的脚下。
二战结束,日本战败了,但是它留给中国人的创伤,不仅是肉体上的毁灭,更主要的是文化和精神上的重创。宋亡之后,中国人丢了气节。明亡之后,中国人丢了魂。而日本人,则让中国人险些断了脊梁,彻底沦为废柴民族。虽然我们赢了,但是我们一直长久地自卑着,这个自卑来自文化和精神的深处,以至于出现了友邦惊诧论和各种友邦优越论。未来看,中国单纯经济军事上对“友邦”们的胜利,并无法彻底治愈这种自卑,还要有文化和精神上的胜利,才能让一些可怜的自卑的人找回自己的魂。
跪着看世界的人,认为讴歌异邦人的强大,诅咒自己永远落后,才是天经地义的政治正确,跪着的人容不得别人站起来显得比他高。而跪着看世界的习惯,并不是英国人教给中国的,也不是美国人教给我们的,而是日本人首先用文化炮弹教给中国人的。从华夷变态论,到大东亚共荣圈,到支那人、东亚病夫、劣等民族、民族劣根性等等,这都是日本人的文化炮弹。新文化运动的一些文化明星,只不过是充当了日本人文化炮弹的搬运工。
四、文明板块碰撞与日本的脱亚入欧
日本能在军事上超出清朝,并非靠自生力使然。而是东西方文明两大板块碰撞的外力使然。如果把西方文明的介入这个外力作用拿掉,东亚的中华文明圈这个已经华夷变态易位的名存实亡的困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失去力量平衡而有破局之日。所以说,日本在近代的崛起,只是大历史框架下两大文明板块相碰撞所挤压出来的文明边缘隆起带。因为一个外部变量的输入,系统出现了新的失衡和再平衡,这对于中华文明圈这个东方文明系统来说,具有很大的偶然性。
虽然同为西方文明的东进,但是在英美看来,沙俄这种鞑靼化的西方文明圈国家是个异端分子。而英美则以西方文明圈的正统自居。正统和异端的竞争,便存在于英美和沙俄之间。两大文明板块,史上第一次大碰撞,东方文明在西方文明的冲撞下土崩瓦解。接下来是分赃时刻。在瓜分中国这场殖民盛宴中,英美为了遏制俄国得到中国巨量的人口、资源和领土,一跃成为地球霸主,需要扶植一支力量来制衡沙俄。日本,就这样被英美选中了。
英美为什么不扶植中国把中国工业化呢?因为中国是块肥肉,肥肉会飞了会跑了长牙了就不再是肥肉了。为什么英美愿意扶植日本,推进日本的工业化进程呢?因为日本可以变成他们瓜分中国的刀叉,日本存在的战略意义,就是英美在东亚利益中的马前卒。如果不是沙俄东进而形成的巨大地缘风险,并因为在瓜分中国这件事上,产生了分赃上的竞赛和博弈,英美也懒得把日本进行工业化改造,变成一条斗犬。
日俄战争,就是这种地缘制衡的产物。养了几十年,日本终于派上用场了。对英美来说,它们不仅要在西方制衡沙俄,防止这个鞑靼化的强国窜出地中海和黑海,在东方也是如此。俄国人要谋求大连旅顺等地的不冻港,这就碰到了英美的底线。如果俄国人控制了渤海湾,那么就等于是掐住了中国的咽喉要道。这将为全面瓜分中国,赢得先机。
得益于两场赌国运的战争,日本一跃成为世界列强。第一场是甲午中日战争,向英美证明了,日本人可堪一用。第二场是日俄战争,日本人向英美证明了,它可以拥有一张列强俱乐部的会员证。日本人用疯狂的赌徒一样的战争,两次撞大运,拿到了一张列强证。对于英美而言,只要有日本的存在,那么俄国就不可能吞并中国。并且,中国也因为受到日本的压制而无法再成为一个可以重新主导亚洲的强大的国家。大家本来都是吃肉的,肥肉变成刀了,那吃肉的列强们还图什么呢?所以在近代史中,中国就是一个肥肉的命,并非中国人不想自强翻身,而是吃肉的人不允许肉擅自翻身。
日本看住了俄国和中国。得到的利益回报,也是很丰厚的。他获得了朝鲜半岛和中国东北。只要日本人能守住朝鲜半岛和东北,那么沙俄就不可能继续南下和东进。趁着欧洲各国在打第一次世界大战,日本人又趁机把德国碗里的一块肉给吃掉了。山东也随之变成了日本人的势力范围。一战结束,在巴黎和会上,英美把战败国德国在山东的利益,确权了,正式从德国手里,移交给了日本。作为战胜国的中国很愤怒,但是,肥肉不经吃肉人的允许是不可擅自翻身的。自身不强大,愤怒又有什么用呢?
随着列强们工业化进程的加速,日本的资源匮乏的劣势表现出来了。如果日本解决不了资源匮乏这个问题,那么在接下来的全球列强大赛中,它就会最终输掉竞争。到了这一步,日本人又开始赌国运了。发动了918事变,全面侵占了东北三省,把东北变成了它的殖民地。为什么说这是赌呢?因为这件事,相当于日本背着英美老板偷吃了一大块肥肉。这一步吃相这么难看的吃法,赌的是老板会不会翻脸和责怪。
英美对日本的偷吃行为,选择了绥靖。毕竟只要日本存在,他们就不用担心肥肉翻身,和在东方面对俄国的挑战。虽然英美并没有明面上翻脸痛斥日本,但是在心里已经开始对日本起了戒心,开始遏制日本的进一步扩张。近代列强们的那盘棋,说来说去,最终就是谁得到了中国的人口和领土,谁才能笑到最后。大家都不想让别的对手独吞,所以才拉拉扯扯地形成了一个平衡状态。所以也才导致中国没有彻底全面地沦为列强的殖民地。
西方的绥靖,让日本的胆子变得更大了。西方的遏制,也让日本起了叛逆之心。得到了中国的东三省之后,日本的发展也更加快速,日本人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打算自己做老板。1937年,英美的代理人被清洗,亲德的狂热军国主义者东条英机上台,日本人要再一次赌国运,这是日本人第四次赌国运,和德国人联手,一起推翻当时的地球老板英美两国。日本人想自己创业当老板,总得有资本吧,这个资本就是全面吞并中国。于是日本人发起了七七卢沟桥事变,开始了全面侵华。打算独吞中国这块肥肉。
这时期,在咄咄逼人的德国的威压之下,英国人已经顾不了东亚的利益纠葛了。而美国人,对发战争财显然比对维护人类的和平和友爱更有兴趣,他们对日本的扩张,选择了孤立主义政策,一边不痛不痒地扶植蒋介石制衡日本人。1940年,美国对日本禁运,受资源匮乏的驱使,日本定下了南进的战略,这和英美在南太平洋的利益发生了严重的冲突。矛盾越来越尖锐。1941-1942年,眼见德国人在东线苏联战场得手,日本人又开始赌国运了,发起了太平洋战争,偷袭珍珠港,向美国不宣而战。这是日本人第五次赌国运。但是这一次,它赌输了。
二战后,从1840年的鸦片战争,到1945年日本投降为止,这一百多年里,一直贴在中国脑门子上的那一行字“我是肥肉”,似乎终于可以扯掉了。用了100多年,终于撕掉了“我是肥肉”这个标签。但是撕掉了肥肉的标签,不等于就可以马上翻身。中国为了翻身,想变强大,以后不再受人欺负,不得不在美苏两强之间,穿花引线似的跳舞,通过资源和利益置换,来如饥似渴地谋求工业化和技术。
一直到现在,中国才基本算翻了身。虽然用利益置换,得到了一些工业化的技术和产能,但是美苏对中国的戒心,牢不可破。那么大的一个国家,那么多的人口,你要是变成了工业强国,地球就这么点地方,别人还吃什么?西方人在工业革命日新月异的时候,中国人在大清朝里睡觉。一觉睡了三百年,眼一睁发现自己变成了肥肉,为了不被吃,挣扎了一百多年。终于撕掉了肥肉标签,为了翻身,又花了大半个世纪。
为了不让中国那么利索地翻身,美国在东方扶植了日本,苏联在南方扶植了越南。日本再一次,又崛起了。一百多年前的那一幕,又重演了。日本再次崛起,依然是为了西方文明圈制衡苏俄东进和防止中国翻身。这就是日本的根本价值,只要西方和东亚大陆存在力量失衡,那么西方为了压制东方出现全球强权国家,必然地就会祭出日本来制衡中国。一百多年前,日本人第一次扮演的是西方人吃肥肉的刀叉,二战后扮演的则是一条困住中国的锁链。
日本在西方文明初入东方之际,便开始了第一轮的脱亚入欧运动。这使日本完成了初步的工业化积累。在两个文明对撞中,日本选择了站在强者那边。处于东方文明边缘处的日本,被撞落,脱离了亚洲文明板块,归入了欧洲文明板块。在日俄战争后的十几年,日本完成了经济上的脱亚入欧。在一战后的巴黎和会上,作为当时世界五大国之一的日本,完成了政治上的脱亚入欧。
什么时候日本的地缘价值会消失呢?在中国和西方势均力敌的时候,日本无论对中国还是西方,都将失去地缘上的利用价值。甚至,还会失去存在价值。东西方两大文明,在这一百多年里,猛烈地互相碰撞,撞出了崛起的日本这座地缘尖峰和近代史上的一大文明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