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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房子,社会地位,统统不重要!


2019年03月17日  浏览(11696)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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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动物,人类的生存和繁衍,已经不需要社会地位来保证了。

如果一个社会的物质突然极大丰富,人们的基本生活条件很快被满足,整个社会就会迎来一次大型阶层焦虑。

我们不必为自己的孩子焦虑,更不必逼他们去竞争,换取一些虚假的地位和名利。

“焦虑”这个词,简直可以算上21世纪中国人的人生关键词。这个社会无人不焦虑。还没上幼儿园的小朋友,就开始择校焦虑。小学生被作业压得喘不过气来,焦虑。中学生高考焦虑。大学生前途焦虑。工作了婚恋焦虑。结婚之后开始新一轮的幼儿园择校焦虑。

向上“融入”的阶层焦虑


最近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思考阶层焦虑的问题,今天特别想和大家聊一聊,起因是昨晚读了一本名为《我是个妈妈,我需要铂金包》的书。

里面讲的是一个获得过人类学学位的美国小镇女文青,嫁进了纽约富人家庭,搬进了纽约最高尚的地段:曼哈顿上东区,然后挣扎着想要融入贵妇阶层的令人心酸的故事。

这本书的作者,本身就是个极端焦虑的母亲。她在解决焦虑问题的能力上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这本书充满了她对上东区妇女浅薄无趣的描写,以及她自身枯燥冗长乏味的内心戏。

客观地说,这是一本极其无聊的书,不推荐大家购买或者阅读。这位妇女唯一令人学习之处,就是她受过生物学和人类学的科学训练,并以简单直白的方式,将她的焦虑展示给大家。

例如,如何融入幼儿园家长的集体之中,就是最令她焦虑的事情之一。她这样描写自己的处境和内心活动:

在狒狒的团体中,新来乍到的母狒狒地位最低。新狒狒要是无法和中高阶层的狒狒结盟,她和孩子的生活就惨了。我知道一旦我和儿子被排挤,这样还住在上东区,我们的地位就很难变动。


我不想让儿子在学校成为没朋友的人,不希望我们母子俩被拒于门外,尤其是儿子不能落入这种命运。我不断想办法融入,虽然心里很受不了,还是在学校大门口拼命向大家微笑。我观察了很久,却依旧找不到打入群体的方式。

基于这种妄想式的考虑,这位极端焦虑的母亲就想方设法让自己和孩子融入这个集体。至于这种妄想本身是否成立,也就是说,在狒狒的社会被群体排斥,和在人类社会被某个群体排斥,之间的差别是什么。

这位拿了博士学位的,受过人类学训练的女士竟然拒绝探讨这个问题。那么这个差别究竟是什么呢?

动物世界的生存法则


在狒狒,以及其他各种野生哺乳动物的群落中,一个个体无法占据较高的社会地位,完全无法获得社会地位,甚至被这个群体排斥,都意味着着个个体和他的后代,拥有更少的食物,更少的交配机会,更大的被天敌杀死的可能性。简单说,狒狒没有社会地位,就意味着可能断子绝孙。不能融入集体,就意味着彻底灭绝。

我们人类社会是这样吗?并不是。上不了“好”的幼儿园,学龄前在家里蹲着,不会死。没有学区房,上个普通小学,也不会死。从一般的中学毕业的成绩一般的学生,去一个完全一般的大学念本科,你不仅不会被天敌吃掉,还有可能会成为马云。

人类已经进入现代社会,我们中间过的最穷的那些人都能生存,而且都能有后代。人类的生存和繁衍已经不需要社会地位来保证了。

一个狒狒如果无法融入狒狒的集体,就可能没有后代。但是一个正常人,只要他愿意,基本上都会有后代。一个野生的哺乳动物,升入更高的社会地位,就意味着更多的后代。所以一个狒狒想要生出很多的小狒狒,他必须获得较高的社会地位。但是人类社会的法则几乎要反过来。

一个人想要有很多的小孩,他反而不能有很高的学历。因为有很高的学历,往往会减少一个人生孩子的时间和欲望。也就是说,决定哺乳动物的生存法则,在人类社会已经不适用了。

可能这有点难理解。我再举一个例子。自然界的很多昆虫,例如飞蛾,是以自然光线,例如日光、月光等,作为导航的工具的。他们会按照日光、月光的一定夹角来飞行。


但是飞蛾的神经系统是很简单的,它们无法理解“人造光源”这回事。当人类开始大规模使用火之后,飞蛾的系统里根本就没有“识别人造光源”这个程序,把人造光源当成自然光源,然后以此为基准按照一定的角度飞行,结果就是直接飞进火里。

人类社会的生存法则


这就是有的时候我感觉那些为了升学择校,为了自己和孩子未来的社会地位而焦虑的人,就有点像神经系统构造简单的飞蛾。

以前天上只有一个太阳或者月亮。现在人类发明了更加耀眼的光源:火。以前社会地位决定了生死,决定了你的子孙是否会灭绝,可是现在社会规则变了,任何正常人都可以生存繁衍。

那些在哺乳动物时期,原始社会时期有意义的东西,到了现代社会,可能不再有意义。生存和繁衍需要之外的地位和财富,就是让人化为灰烬的火。

所以有的时候我也在思考,进步对人类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人类科技一直进步,那么人类会不会永远生存下去?以前我非常乐观,觉得现代科技能够解决一切生存问题。但是现在我觉得未必。

因为人最低级的需求容易得到满足。例如如果所有人都想要吃饱穿暖,那很容易。但是在吃饱穿暖之后,人们便会产生关于社会地位的需求。而人对社会地位的需求是永无止境的。任何的社会制度再完美,科技再发达,都只能满足一小部分人的这种需求。

于是我们发现了一个规律:如果一个社会的物质突然极大丰富,人们的基本生活条件很快被满足,整个社会就会迎来一次大型阶层焦虑。

那么焦虑之后又会发生什么呢?我们可以回顾一下美国的历史。在二战结束之后的二十年,1940年代中期到1960年代中期,美国的经济开始爆发式增长。

在这期间,百业振兴,股市繁荣,整个社会越来越富裕,却越来越焦虑。在文章的开头我也提到,焦虑的核心是什么?是对孩子的过高期望。

美国父母在1950、60年代对于孩子未来的社会地位的期望,引发了这一代年轻人的剧烈反弹。人们经常以为越战是1960年代年轻人叛逆的原因,实际上它只是年轻人叛逆的借口。

美国1960年代的年轻人对于父母要求的对抗和对于社会地位提升的绝望,一起导致了1960年代美国文化的叛逆风潮。这次风潮的最典型时间,莫过于1969年8月份,发生在纽约市西北部的伍德斯托克音乐节。

现在的很多年轻人对于伍德斯托克一无所知。1960-70年代是摇滚乐的黄金时代,而伍德斯托克音乐节是摇滚乐史上的巅峰。在为期4天的音乐节上,超过40万的年轻人在酒精和其他药物的刺激下,在泥泞的场地中享受纵欲和享乐主义的狂欢。

他们用这种方式告诉老一辈的人,他们是如何蔑视旧的一套社会的规则,如何去浪费自己的生命,以求得在社会规则压力下的短暂解脱。

我们中国的经济从1990年代开始,经过二三十年的高速增长,在2010年代的末尾,经济增长已经露出疲态,而且年轻一代的人已经开始对老一代施加的压力提出了无声的抗议。

90后,00后,甚至10后,已经开始用抖音寻找属于他们自己的15秒的快乐,同时利用偶像、游戏和动漫来获得不同于上一代人的社会认可。

很多人的焦虑,在于你以为认清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但是年轻人不会听你们的。你们认可的东西,会被年轻人质疑和否定。因为他们自然会形成他们自己的一套规则。

就像是80后的一代,我们这代人的50后父母讲述自己小时候吃不上饭,然后上山下乡大串联,会让我们觉得你在说另一个世界的事。他们拿出一套珍藏多年的红木家具,我们会觉得他们像是被收了智商税一样。

在新一代人的眼中,钱,房子,社会地位,都是老土的父母一代人才想要的东西。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规则,有他们自己的玩法,有他们自己的社会等级体系。

有时候我们觉得自己生活了几十年,就能认清全部的世界。其实并不是。我们以为的财富和地位,实际上只是一些引着我们飞去的火。我们的孩子也不一定是傻子。他们也不过和我们一样,是另一代的飞蛾。他们只不过是把我们的火,换成了他们的火。火还是火,飞蛾还是飞蛾。

一代一代的人,其实没有本质的不同。我们不必为他们焦虑,不必逼他们去竞争,也不必去牺牲陪伴他们的时间,去换取一些虚假的地位和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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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 :  你不争别人争啊
2019-03-17 16:5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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