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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交对抗25年,什么促使沙特、伊拉克这对怨邻握手言和?


2018年11月14日  浏览(9757)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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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沙特正在寻求对伊拉克开展跨宗派关系的务实外交。从巴格达撤军25年后,沙特正以修复沙伊关系为契机,扩大其影响力并遏制伊朗的势力发展。

沙特的区域战略强调遏制伊朗的影响力,为此与也门、卡塔尔和黎巴嫩等国达成了一系列重大外交政策举措。相比之下,伊拉克的战略基本上与沙特过去经常采用的渐进式合作方式相吻合。

沙特在伊拉克拥有可以利用的政治和经济工具。政治上,它利用伊什叶派势力的内部分裂来限制亲伊朗势力的影响。经济上,它寻求加强与巴格达的融合并建立相互依存关系,并从伊朗和土耳其主导的潜在出口市场和贸易中获益。

沙特正在寻求与什叶派领导的伊拉克政府协商以对抗伊朗的势力。巴格达为利雅得提供的机会可能是互惠互利的,但从许多伊拉克人的角度来看,沙特渴望削弱伊朗的意图不足以使他们成为盟友。沙特必须证明其在其他领域也是可靠的伙伴,特别是在经济领域。因此,沙特将不得不谨慎行事,以建立伊拉克对它的信任。

2018年2月28日,来自全国各地的伊拉克人前往南部城市巴士拉观看足球比赛,这是自1990年以来第一次以伊拉克作为主场的国际比赛。他们的对手是自1979年以来首次来到伊拉克参赛的沙特。

2018年2月28日,在巴士拉体育场举行的伊拉克与沙特阿拉伯友谊足球比赛期间,一名足球迷挥动沙特国旗。

对于许多伊拉克人来说,这不仅仅是一场比赛,而是标志着他们与邻国沙特自20世纪90年代断交的关系出现了缓和。幸运的是,伊拉克人4比1赢得了比赛的胜利。

近来,许多评论家认为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勒曼领导下的沙特外交政策偏离了沙特的传统规范。几十年来,沙特外交政策强调的是“耐心和实用主义”,并严重依赖经济手段来获得盟友。

然而近年来,沙特在也门进行了多年的战争,目前还没有一个明朗的结局,又陷入了海湾合作委员会内部与卡塔尔旷日持久的争执,甚至“绑架”了黎巴嫩总理萨阿德·哈里里。把沙特这一系列举措联系起来可以看出,其目的是为了打压伊朗并巩固沙特的势力。迄今为止,这些方法都没有产生预期的结果。

伊拉克在沙特外交中是个例外。沙特一直在寻求一种具有沙特典型传统特征的实用主义外交,以建立国与国之间超越宗派关系的外交联系。经过超过25年的对抗,这两个邻国正在努力克服历史性的障碍,不只是在足球赛事领域,在其他领域也试图实现关系正常化。

2016年1月14日沙特阿拉伯大使(左)与伊拉克外交部长。来源:中东观察网

尽管判断结果还为时尚早,但本文认为沙伊和解对巴格达和利雅得是双赢的结果,既能遏制伊朗影响力的增长,重建沙特在伊拉克的信誉,也有助于伊拉克维持国内稳定。

自2003年萨达姆·侯赛因下台以来,伊朗在伊拉克的影响力加强。因此,沙特在伊拉克的主要利益点主要是遏制伊朗的影响力。与叙利亚和黎巴嫩相比,伊拉克为沙特提供了反击德黑兰的立足点和更好的机会。

在过去的几年里,伊拉克国内反对伊朗的抗议活动逐渐增多。伊拉克什叶派政治集团的分裂导致了其内部出现了反对伊朗的政治团体,其中包括什叶派神职人员穆克塔达·萨德尔。

对于包括前总理海德尔·阿巴迪在内的伊拉克领导人而言,与沙特关系的改善代表着伊拉克摆脱伊朗对伊拉克的控制、实施更加独立的外交政策。

古老的游戏:宗教政治

沙特结合自身国内环境来考虑对伊拉克的关系。伊拉克对沙特的潜在威胁不仅表现在军事上,也表现在政治上。除了共享500英里长的边界线外,沙特和伊拉克一直以来都在中东地区争夺政治影响力。利雅得始终保持对任何煽动沙特内部什叶派民众的什叶派政府的敏感和警惕。

自1990年伊拉克入侵科威特之后,伊拉克和沙特便切断了所有正常的外交关系。2003年美国入侵伊拉克,摧毁了伊拉克国家政权并造成了权力真空之后,沙伊关系更加恶化。在所谓的逊尼派-什叶派区域竞赛而造成的权力真空中,伊朗和沙特在伊拉克问题上开始对抗。此后的大部分时间,伊朗不断增加其影响力。

这种不平等竞争的部分原因是2003年以后伊拉克的国家结构。伊拉克境内什叶派伊斯兰政党崛起,他们强调维护与其有着历史渊源的伊朗的关系。伊拉克的许多新领导人在伊朗流亡了很长时间。伊朗也有强大的库尔德盟友,他们是重建伊拉克的第二大力量。因此,新伊拉克政权是由什叶派力量和库尔德精英联手建立的,而他们均与伊朗有着长久而牢固的关系。

逊尼派领导的海湾合作委员会及土耳其均支持伊拉克境内的逊尼派力量。为了遏制伊朗的影响力,沙特为伊拉克包括其本国境内的逊尼派神职人员提供资金。

有研究表明,沙特内部势力资助了逊尼派反政府武装,还有伊拉克官员认为,沙特大约投入了2500万美元用于资助逊尼派购买武器,如俄罗斯的防空导弹。在努里·马利基(Nouri al-Maliki)担任总理期间,他经常公开声称沙特支持伊拉克的恐怖主义和圣战组织。

努里·马利基

完全依赖伊拉克的逊尼派势力对沙特而言是一种困扰。首先,沙特的逊尼派盟友未能成为2003-2005伊拉克重建时期的既得利益者,而且在很大程度上抵制了伊拉克的政治进程。其次,在这一时期,什叶派和库尔德人基本上是统一战线,逊尼派则被分裂。

到目前为止,沙特和他的海湾地区盟友已无法统一分散的伊拉克逊尼派力量。过去几年,很多次旨在统一逊尼派力量的若干会议都未能达成任何相关协议。

沙特在伊拉克主流政治中的失利显而易见。2010年,沙特大量投资伊拉克阿拉维派,这是一个由世俗什叶派和逊尼派官员组成的联盟。尽管阿拉维赢得了最多的席位,但它和它的外国支持者仍在极力反对与伊朗的联盟策略,这种策略使得拥有库尔德人支持的什叶派得以领导政府。

最终,在后伊拉克时期,沙特未能成功实现其遏制伊朗势力的目的。正如沙特高级外交官向国际危机组织揭示的那样,“伊朗无处不在。”

在伊拉克,沙特为逊尼派伊斯兰主义者、世俗个人及政治运动提供大量资金的政策没有取得预期的结果。用伊拉克逊尼派政治领导人的话来说,“沙特对伊拉克知之甚少。”巴格达与利雅得领导层之间的对抗历史使如今的和解陷入困境。

伊拉克什叶派内部之间的斗争

在政治战线上,沙特与伊拉克关系的主要转变是什叶派阵营内部的分裂,这个阵营在大阿亚图拉阿里希斯坦尼的支持下统治伊拉克近十年。这个集团历经多年逐渐发展起来。到2014年大选时,达瓦党、萨德里克斯、哈基姆伊斯兰最高委员会(ISCI)都在不同的政治领域参选,这使得建立一个统一的什叶派阵线变得越来越困难。什叶派内部的分离使得利雅得有机会进行干预。

而后在2014年夏天,西斯塔尼写亲笔信要求总理马利基下台。新总理海德尔·阿巴迪虽然来自同一个政党,却承诺会改变他前任的政策,包括减少伊拉克对伊朗的依赖。此后阿巴迪开始与美国及其盟友接触,包括利雅得。

海德尔·阿巴迪

在基层,2015年夏季巴士拉兴起的抗议运动进一步证明了什叶派内部的分裂。公民开始抗议他们自己的什叶派领导人,这是对2003年以后什叶派统治下、基于身份认同所建立的伊拉克政权的挑战。这种运动不再要求对个人的改变,而是要推动对国家体系的改变。同时反对以伊朗为首的外国干涉,抗议者经常高喊,“伊朗,滚出去!”

伊朗和伊拉克之间的矛盾代表了什叶派内部之间的分裂,而沙特恰恰利用这一契机来改善与伊拉克的关系。在这种不断变化的动态关系下,利雅得改变了它的战略:不再将重点放在自2003年以来未能掌权的逊尼派和世俗团体,而是开始与对伊朗不满的什叶派团体合作。

伊朗与伊拉克什叶派的关系也并不是亲密无间。因为大部分伊朗人都是波斯人,而伊拉克人是阿拉伯人,伊拉克什叶派军队在1980年代的两伊战争中对伊朗进行了重大的打击,造成巨大伤亡。

更关键的是,多年来伊朗对伊拉克国内统治的影响已经对伊拉克的公民造成了损害,许多人将现在伊拉克所面临的一些问题归咎于2003年后与伊朗的关系。这一趋势为沙特等区域内其他国家提供了一个与邻国重建信任的机会。

2015年以来的变化

在2015年伊拉克与沙特和解之前的几年里,美国及其盟国试图说服利雅得重新与巴格达接触,以此来遏制伊朗的统治地位。而沙特基本上忽略了这些呼吁。沙特拒绝与任何一个对逊尼派敌视的政府合作,对主导的伊斯兰民族党,特别是马利基党也表示不满。

美国驻沙特的一位外交官感叹道,“沙特继续拖延与马利基政府的接触,解除伊拉克的债务,并派遣驻巴格达大使。”

在2015年以前,沙特阿拉伯依靠松散的非正式渠道来了解伊拉克并采取相应行动。很长一段时间,利雅得很难理解伊拉克不断变化的政策。而伊朗利用正式和非正式渠道,在伊拉克各地均保持着强有力的影响力,占据了优势地位。

2015年,沙特改变了其外交政策。在撤离伊拉克近25年后,沙特重新派遣驻伊拉克大使。外交访问也开始正常进行。同年,沙特的外交大臣阿德尔·朱拜尔访问了巴格达。而在几个月之前,阿巴迪也第一次访问了利雅得。在此期间,伊拉克内政部长卡斯拉·阿拉吉,这个由伊朗支持的准军事集团巴德尔组织的高级成员,也多次访问利雅得。

沙特外交大臣阿德尔·朱拜尔

在某种程度上,沙特政策的逆转是“伊斯兰国”势力崛起的结果。“伊斯兰国”组织代表了对逊尼派社会的意识形态和安全领域的威胁。虽然“伊斯兰国”能够保护逊尼派国家免受什叶派的威胁,但该组织本身对沙特和反对沙特的国家和地区构成了威胁。“伊斯兰国”组织的威胁以及伊朗在打击该组织方面的作用,为沙特加强在伊拉克的活动创造了另一个推动力。

经济手段:建立信任关系

作为建立信任和遏制伊朗影响力的方式之一,沙特采用了一系列经济手段。从长远看,这是修复双边政治关系的必要组成部分。包括增加跨境贸易、在新获得解放的区域进行基础设施建设、向私营部门注入资金、创造就业机会、引入优质产品以应对伊朗—土耳其市场双寡头的垄断。

伊拉克的严重金融危机使沙特的这些经济活动变得复杂。政治的腐败、过时的基础设施,老旧的商业法规以及经济服务和熟练劳动力的缺乏,使得这个国家变得更加脆弱。伊拉克需要外国投资和技术援助来重建经济。因此,许多伊拉克领导人希望沙特提供经济援助,以体现其改善双边关系的诚意。

贸易手段是沙特限制伊朗影响力的一个主要手段。自2003年以来,伊朗一直主导着伊拉克的进口商品市场。2017年,伊朗向伊拉克出口了120亿美元的商品。虽然伊朗计划在2025年前将双边贸易增加一倍,但沙特一直在遏制伊朗的经济影响力。

为了突出加强经济一体化和邻国之间贸易联系的优先事项,沙特于2017年8月重新开放了与伊拉克的al-Arar过境点。此外,沙特王国正在鼓励其私营公司进入伊拉克市场。利雅得下一步计划着眼于在两国之间建立互补的相互依赖关系,包括开通跨境道路、发展基础设施。

由于地理位置接近,沙特将重点放在伊拉克南部市场,特别是资源丰富但贫困的巴士拉省。在这里,沙特可以直接与伊朗竞争,以限制其影响力。巴士拉是伊拉克抗议运动的核心,因为当地居民并不认为2003年后的伊拉克国家代表了他们的利益。

因此,巴士拉已成为发动反伊朗情绪的中心力量,也为国家的变革创造机会。认识到这一情况后,沙特已在此投资并建设项目,如喜来登酒店和石化厂。巴士拉的伊拉克人现在希望重新打开一条连接管道,允许伊拉克通过沙特境内向红海地区输送石油。

一名工人在巴士拉的鲁迈拉油田散步。来源:路透社

沙特表明其有意改善与伊拉克关系的另一个优先地域是伊拉克从“伊斯兰国”手中解放出来的地区。曾被“伊斯兰国”控制的地区遭受了严重的损失,沙特帮助这些地区重建,成为两国跨越历史对立关系走向缓和的关键一步。2018年初在科威特举行的为期三天的捐赠会上,朱拜尔承诺提供约10亿美元的贷款和5亿美元的出口信贷,以支持伊拉克重建。

然而,在进入伊拉克市场时,沙特也承担着风险。这将加剧而非平息阻碍经济发展的结构性难题。2003年10月从马德里开始,伊拉克经历了各种重建阶段和捐赠活动,从那时起,数十亿美元陆续投放到伊拉克市场,但结构性缺陷意味着这些资金只会加剧停滞的经济体系,而不会惠及普通的伊拉克人。

多年来,回扣文化阻碍了投资者与伊拉克私营部门的接触。如果沙特无法推动金融改革并提高伊拉克投资政策的透明度,沙特有可能被卷入伊拉克更广泛的结构性问题中。

政治和解面临的挑战

由于加强了与伊拉克的联系,沙特的行事十分谨慎。沙特深谙,不断增长的反伊朗情绪并不一定等同于对沙特的支持。大多数伊拉克人认为沙特2003年后在伊拉克的行动是消极的,其在伊拉克的众多政策也破坏了彼此间的信任。

在2015年对来自全国各地2500名伊拉克人进行的民意调查中,三分之二(1672)的伊拉克人认为沙特对伊拉克“非常不利”,另有16%(400人)认为“不利”。根据2018年进行的最新民意调查显示,自从两国关系和缓以来,对沙特持否定态度的伊拉克人已降至51%,但是大多数伊拉克人仍然对沙特持怀疑态度,沙特寻求和解的目标不会轻易达成。

伊拉克上层政治领导人批评沙特在“伊斯兰国”组织等圣战组织崛起中起了推泼助澜的作用。他们声称沙特为该组织提供资金,其中许多公民来到伊拉克为该组织进行战斗。

例如,马利基的高级顾问萨米·阿斯卡里曾告诉伊拉克人说“我们知道这里有一半甚至超过一半在伊拉克进行杀戮的外国恐怖分子是沙特国民。与此同时,沙特安全部队也没有逮捕其境内任何涉嫌参与恐怖主义的伊拉克人……我们仍然听到沙特学者发布的言论,说这些恐怖分子损害了伊拉克的政治局势,煽动恐怖主义,并制裁了杀害伊拉克人的行为。”

许多伊拉克什叶派公民对沙特历史上曾迫害什叶派教徒的事实不满,这是由于沙特历史上拒绝承认什叶派的宗教活动。沙特在巴林和也门的外交政策也被许多伊拉克人视为问题所在,他们认为这是反对什叶派斗争的一部分,更是对普遍人权的侵犯。

许多伊拉克人仍然对沙特的区域政策持怀疑态度,尤其是对伊朗的公然敌意以及由此产生的逊尼派和什叶派之间的斗争。伊朗在伊拉克仍然保持着传统优势,许多组织认识到伊朗对伊拉克支持的重要性。更有激进的政治团体承认伊朗的重要性。

例如,库尔德斯坦民主党(KDP)的马苏德·巴尔扎尼,虽一直对伊朗的扩张持谨慎态度,但在2014“伊斯兰国”威胁其边界时,承认伊朗是第一个支持库尔德斯坦地区的伙伴。这种情绪遍布全国各地。

因此,沙特不应直接对抗伊朗,而应支持伊拉克自下而上的政治变革。许多伊拉克人担心沙特领导的宗派主义将再次分裂伊拉克。此外,沙特和以色列之间的关系变暖对伊拉克民众来说也是一个问题,因为伊拉克民众对以色列在巴勒斯坦和阿拉伯世界的政策持批判态度。

结论

近年来,沙特对伊拉克采取的一系列有计划的新政背离了其在该地区的一贯做法,但却重拾过去的务实主义外交策略。巴格达向利雅得提供的和解机会对双方是互惠互利的。

这些新政和措施是沙特从过去对伊关系的错误中吸取经验教训的结果。对逊尼派十几年的资助和支持并没有阻止逊尼派被边缘化,也没有让沙特获得更多的筹码。沙特的新政策代表着对伊拉克的新外交,与其过去的务实外交策略更加一致。

从许多伊拉克人的角度来看,沙特渴望削弱伊朗的意图不足以使他们成为盟友。沙特必须证明其在其他领域也是可靠的伙伴,特别是在经济领域。因此,沙特将不得不谨慎行事,以建立伊拉克对它的信任。

注:本文编译自美国国际战略研究中心(CSIS)2018年11月的评论文章“Saudi Arabia’s New Approach in Iraq”,作者:雷纳德·曼苏尔(Renad Mansour),编译:张芳圆

作者:雷纳德·曼苏尔

来源: 中东研究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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