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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用的有用!


2024年04月11日  浏览(2295)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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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盛唐如松
来源微信公众号:大掌柜的刀
已获转载授权

惠子谓庄子曰:“魏王贻我大瓠之种,我树之成,而实五石。以盛水浆,其坚不能自举也。剖之以为瓢,则瓠落无所容。非不呺然大也,吾为其无用而掊之。”庄子曰:“夫子固拙于用大矣。宋人有善为不龟手之药者,世世以洴澼絖为事。客闻之,请买其方百金。聚族而谋曰:‘我世世为洴澼絖,不过数金,今一朝而鬻技百金,请与之。’客得之,以说吴王。越有难,吴王使之将,冬,与越人水战,大败越人。裂地而封之。能不龟手一也,或以封,或不免于洴澼絖,则所用之异也。今子有五石之瓠,何不虑以为大樽,而浮于江湖,而忧其瓠落无所容?则夫子犹有蓬之心也夫!”----《庄子·逍遥游》

《逍遥游》是庄子文章中的一个名篇。如果没有耐心看过全文的话,那么我们一般人都会知道这篇文章中的名句为‘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一锅装不下。。。。’这样的网络谑语。

这篇文章思想极深,思路极广,缥缈乎九天之上,深沉兮通渊之极。既可以让人看得目眩神迷,也可以让人读得不知所云。总之这是一篇非常神奇的文章,有机会的话,大家都可以读一读。

惠施【也就是惠子】是庄子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也是庄子朋友中官职做到最大的一个,曾经在魏国担任宰相12年。所以,在和庄子的聊天中,惠施经常说魏王赏给我啥了。在这次聊天中,惠子说:“魏王送给我一个大葫芦的种子,我把它种植起来,收获了一个巨大的葫芦,这个葫芦足以有五石那么大的容积。一石有多大呢?大约有两万毫升。我们平常喝的白酒一般是450毫升一瓶或者500毫升一瓶。也就是说这个葫芦大约能装大约两百斤酒这个样子。这样的葫芦,如果用来装水,即便能够举起来,葫芦也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如果把它剖开做个瓢,却又因为太大而找不到适合它能舀的东西。这东西够大了吧,但却没有用,所以我只能砸碎它当柴火烧。”

庄子没有直接回答惠施的问题,而是也讲了一个故事。

他说“你呀,格局小了,不善于使用大的东西,只着眼于眼前的小利。从前宋国有个人,世世代代的职业都是漂洗丝麻为生,而这种职业非常容易让手冻伤皲裂,于是,这个宋国人就研制了一种膏药,可以很有效地治疗手上的冻伤皲裂。这样他和他的家族就能更好地漂洗丝麻了。有个客商知道了这件事,就对这个宋人说愿意花一百金买下他的这个冻疮方子。宋人很是惊讶,于是召集族人商议说‘我们世世代代靠着漂洗丝麻为生,所得到的不过是数金的报酬,今天我们竟然能够靠一个药方就能获得百金,这真是老天眷顾啊。我们应该答应的。’于是。这个客商就拿到了药方,跑去了吴国,把药方送给了吴王。到了这年冬天,越国攻打吴国,双方战于太湖。因为有了治疗手足皲裂的秘方,吴国军队的战斗力大大提升,从而大败越国军队。吴王于是就以土地分封了这位客商。你看,同样的一个药方,宋人只能让它起到不皲裂的作用,而客商则利用它成就大业。这就是对于同一物品不同用法所得到不同结果的差异啊。你今天手里有这么大的一个葫芦,为什么不考虑利用它来做一个大的浮槎,然后骑在上面泛舟江湖呢?可是你却只是在责怪它不能装什么东西。看样子你的心思还是不够通透啊。”

庄子虽然看上去散漫不羁,但实际上还是很严谨的,比如他说葫芦有五石之容,也就是可以承载两百斤的重量,也就是一个人的重量多一点。所以在后面说这葫芦可以用来载人以泛舟江海,在现实中是可行的,并不是随便一说,所以,在他说鲲之大的时候,其实我们也可以参考一下相关的数据,说不定就会有新的发现。在我们都认为庄子是一个喜欢滚在烂泥里打滚的大乌龟时,实际上,他却早已经脱凡出尘,超凡入圣了。

如何把一件没有用的东西变成有用的东西,这是我在看这个故事时最先领悟的道理。当然,如果你没有比肩庄子的格局和智慧,其实你也很难做到这一点。因为传统观念的根深蒂固,因为利益在前的熏心堵塞,所以,我们往往只能看到那些看上去很实际,实际上却是此路不通的所谓利益。全然摸不到另有天地的那条蹊径。当初看《道德经》中的‘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 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突然就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心中暗自责备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想通这个道理。于是,在看待事物的格局上无形中又提高了那么一点点。只是如果不是时刻提醒自己的话,又会经常落入到传统思路的窠臼而不自知,这其实是我们的悲哀。

同样,在看待一件事情的时候,如果我们以传统的思维去看的话,往往就会觉得不可思议,难以接受。特别是如果我们看到一个无用的东西却被高高供奉在庙堂之上,那就一定会觉得要么是庙堂的脑门被夹了,要么是这个无用的东西使用了某些不可告人的手段。

大而无用,不如碎之。这是惠施的想法,而惠施本人则是身居高位的宰相。连一国的宰相也难逃传统的窠臼,何况我辈小民。所以,对于格局来说,也并不是地位越高格局就越大。往往很多神思妙想,都是出于智慧和心胸,而非专注与地位。

眼下,其实就有这样一个大而不当,华而不实的东西摆在我们面前,本来这东西是怎么看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虽然他饱含深情,赞美华夏。但其实大家都知道这家伙没啥用。既没有脊梁骨撑起血脉亲情,也没有智慧创造业绩契机,看上去能装五石水,实际上却拿不起一根针。这摆明了就是一个惠施园子里的大葫芦啊。

面对这样一个大而无用的大葫芦,我们该拿它怎么办?于是我就想起了庄子的办法,或者我们不要想着他有什么具体的用处,因为从传统的角度来看,他的确没啥用出,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突破思维,把它扔进水里,做成一个能够横渡海峡的大浮槎。从而可以达到浮游于江海,翱翔于天地的目标?具体来说,即便他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但说到蜀汉,还是得提一嗓子阿斗才能算是正统。

只是要想他说出一句‘此间乐’。却还是要有邓艾、钟会出手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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