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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中芯国际被制裁的罗生门和委曲求全的大局观!


2020年09月29日  浏览(9056)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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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程墨
来源:远见观察(ID:lcm-8889)

(为中芯加油!)

9月27日上午,国内外多家权威媒体报道了“中芯国际遭到美国商务部施加出口限制”。最先的报道来自9月26日路透社的一则新闻。

当晚,中芯国际发布公告,称公司“注意到2020年9月26日(星期六),有媒体网络问询或者转发着一份疑似由美国商务部工业与安全局签发的文件,根据该文件内容显示,针对中芯国际及其子公司和合资公司出口的某些产品,将受到出口管制。”

中芯公告称:“截至本公告披露日,本公司并未收到此类官方消息。本公司重申,中芯国际只为民用和商用的终端用户提供产品及服务。本公司和中国军方毫无关系,也没有为任何军用终端用户生产。”

中芯公告出来不久,微信平台认为中芯受到美国制裁是一则假新闻,对相关媒体链接做了删除处理。

9月28日,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主持例行记者会,有记者就美国商务部对中国芯片制造企业中芯国际施加出口限制一事提问。汪文斌回应:“可能你也注意到中芯国际就此作出了回应。”他说,中方坚决反对美国政府泛化国家安全概念,违反市场经济和公平竞争的原则,违背国际的经贸规则,滥用出口管制等限制措施,无理打压中国企业,破坏正常的国际经贸秩序。中方将继续采取必要的举措,维护中国企业的正当权益。

虽然外交部发言人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这个新闻,但从整个发文基调来看,官方似乎已经清楚美国确实对中芯国际实施了某种管制措施。

28日,在港股上市的中芯国际跌了3.88%,收在每股17.86港币,在A股科创板的中芯国际则跌了7%,收在49.94元。中芯国际美股现跌5%。

我认为中芯受到美国出口管制是确定无疑的,但不是像华为一样被列入了实体名单。根据媒体披露的美国商务部工业与安全局的函,就是要求美国企业向中芯国际出口某些产品和技术,需要向该部门提出申请。这是美国的一种出口管制措施,不同于被列入实体名单的企业,其供应商申请出口许可证很难得到批准,对未列入实体名单而需要申请出口许可,如果被限制出口的理由不成立,很可能获得该机构的出口许可。

美国政府这次限制美企对中芯出口产品和技术,理由是中芯国际的某些产品被中国军方使用,中芯国际做了至少两次严正声明,表示根本没有这回事,公司严格遵守有关国家的法律法规,也诚恳表示愿与美国政府有关部门持续沟通。

我的看法是:中芯确实暂时没有像华为那样被列入美国的“实体名单”,但是,美国政府确实对中芯及其下属企业的美国供应商,发出了出口某些产品和技术需要申请行政许可的公函。即美国政府对中芯国际的美国供应商实施了限定范围的出口管制。

显然,国内外媒体的相关报道和外交部发言人所说的都是事实,而中芯公告说没有接到美国政府的相关通报或正式公文也是事实——因为没有被列入实体名单,所以没有登上美国政府公告;又因为只是通知美国企业需要申请出口许可,根本就不会通知中芯国际。

很多人骂中芯国际,认为这家全国人民寄予厚望的国内企业是软骨头,先是拒绝向华为伸出援助之手,断然拒绝为华为生产芯片,现在又反复声称没有与中国军方合作,还表示愿与美方真诚沟通。

其实许多人冤枉了中芯国际,不是他不想帮华为和军方,而是很多事情他不能做,否则就是立马自己完蛋。中芯国际是一家有一定国际影响力的芯片制造商,在中低端芯片市场占有大约5%的全球市场份额。可是,芯片生产用到的许多尖端软件、材料和设备均来自美国,事实上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条芯片生产线能摆脱对美国技术的依赖。

美国企业在提供这些产品和技术的时候,会专门与买方签署一份法律协议,就是这些产品和技术不得用于军方,也不得提供给被美国制裁的实体,否则就要承担相应的刑事和民事法律责任。说白了,就是违背这个法律协议,美国供应商不但会断供,而且可能面临美国政府追究刑事责任。这也是中兴、华为被美国指控违规向伊朗出口产品带来的麻烦。当然,那是美国为打压中国高科技企业毫无依据的造谣抹黑。

我曾经做过多家实体企业的职业经理人,就在进口国内产品包括高端芯片、碳纤维等材料时,与境外厂家签署过许多这样的法律协议。这些国外厂家有时还会来现场检查,当然只是纸面上的抽查,看生产台账和销售记录,到车间和仓库都是走马观花,检查过程并不十分严谨。我没有遇到过外商要求到终端客户那里去延伸检查的情况。

这些禁止用于军事目的、不得向列入实体名单企业销售的产品,绝对不会公然违背跟外方签署的采购协议向敏感客户销售,但用户购买之后是否转卖给第三方,其实厂家是不知道的,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外商也不会较真。

中芯国际作为一家芯片生产企业,正如国际上所有远比中芯国际技术实力雄厚的企业一样,目前肯定是无法摆脱对美国技术的依赖,因此,中芯为了企业的长期发展,为了终究有一天掌握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芯片生产技术,实现弯道超车,就必须暂时忍辱负重,与美帝虚与委蛇。这点许多国人不理解,指责中芯没有骨气,说白了是无知、狂妄,没有大局观。

现在为了实现芯片领域的国产替代,就像当年大炼钢铁那样,正在全民造芯。中芯国际作为一家在中国最有影响力的芯片制造商,各方对他寄予了厚望。这在资本市场上得到了充分体现。

中芯目前主打产品是线程28nm的芯片制造,14nm的还在试生产。它的同行台积电主打产品是5nm,正在调试并已经少量试生产的到了3nm,就是中芯跟它技术相差好几代。每一代在技术上是一次飞跃。因此,中芯现在的技术含量虽然在国内芯片制造行业是龙头老大,但实在算不上全球领先企业。

中芯国际较早在香港上市,2019年准备回归A股前,股价长期在每股10港元以下;今年7月回归A股科创板前,股价快速暴涨到最高44.8港元,28日收在17.86港元。这其实是比较合理的估值。作为与港股同股同权的公司,7月16日在科创板上市当天炒到了最高95元,经过2个月调整后现在还有49.94元。从两地市场给出的不同定价,可见中国股民对中芯的厚爱。

当然,A股市场上的芯片股,中芯国际股价不是最高的,大部分同行的估值远高于中芯。比如,一家叫寒武纪的芯片公司,今年中报销售收入只有0.87亿,亏损了2个多亿。7月20日上市时,市值高达1100多亿,28日收盘还有600多亿。虽然据说这家公司的芯片技术全世界领先,但收入少得可怜却有巨额亏损,只有一个合理解释,目前还在烧钱阶段。能不能修成正果,即研发出来的芯片能否让市场认可,还是一个未知数,但仅仅讲好了芯片这个故事,市值动不动就是上千亿。

据一家行业协会的不完全统计,去年以来全国新注册了1万多家芯片企业;从2019年到今年上半年,各地对芯片企业的财政补贴超过1千亿,产业投资有8000亿。眼下全民造芯的火爆情景,不输当年大炼钢铁。当年举全国之力没有造出一吨好钢来,现在举全国之力造芯片,结果会怎样呢?说实话,在我内心是信心不足的,毕竟造芯的技术难度千百倍于炼钢铁。可是,为传播正能量,我不得不公开表达这样的坚定立场:以中国人的聪明智慧,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华为花了一个多亿,就搞出了无数国人梦寐以求的鸿蒙操作系统,不但打通了PC、平板、手机、自动驾驶、智能穿戴、物联网等各个应用平台,兼容苹果和安卓系统应用程序,而且整体运行速度比苹果、安卓系统快60%。现在全国两年不到时间,投入芯片行业上万亿,必定能快速实现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国产替代,碾压美国现在这些极端落后的芯片技术。

既然我们花了这么大力气打造芯片的国产替代,中芯国际又走在了中国芯片制造领域的最前面,我们有什么理由不支持这家企业的发展,对他暂时因依赖他人技术而不得不委屈求全,给予他最大的理解与宽容呢?

作为一名真正的爱国者,我由衷地高喊一声:中芯,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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