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猫哥
来源:大猫财经
微信公众号ID:caimao_shuangquan
已获授权转载
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出院,没能结束英国疫情的至暗时刻,很多人仍在生死线上挣扎,有一群人甚至看不到“生”的希望,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约翰逊的待遇。在英国的霍夫、东苏克塞斯以及南威尔士,一些住在护理中心(care home)的老年患者,最近收到了来自全科医生(General Practitioner,GP)的一份“特殊关怀”,在询问完身体状况后,还带了一份表格,关于“放弃急救”(Do Not Attempt Resuscitation,DNAR)的同意书。不少体弱的老人已经被归为“不需要急救群体”,签完这份DNAR,就意味着老人们承诺,如果感染新冠病毒肺炎,在病情恶化时,放弃急救,亲戚朋友不会打电话叫救护车,让有限的医疗资源,能够用在更多的年轻、健康的人身上。本来DNAR这事吧,主动签署不算是什么大事,在英国也算是讨论滥了的话题,但是现在,医生把这份同意书直接递到了老人们的手里,摆明了就是希望他们签,这就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了。随后这种情况在英格兰、苏格兰都出现了,有良心的议员和医疗组织已经开始担心,DNAR将在疫情期间被用于老人们的日常看顾计划中,而这并没有和他们本人或者家人磋商。也就是说,在现实中这项需要征得同意的政策,有可能会被滥用。虽然这并不是英国卫生当局的公共政策,但是全科医生与英国医疗体系NHS(National Heath Service)是挂钩的,也是NHS的第一道关卡,但是现在,本来应该成为第一道防线的GP们,让老人们感觉悲哀,恐怖。有人就直说,“我还没做好准备给自己挖坟。”但是对于老人们来讲,他们并没有准备好“慷慨赴死”,遇到紧急情况,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再抢救一下”,各种老年慈善组织不断发声,呼吁大家不要漠视老年人的生命权和活着的愿望,医疗监管机构也发出了联合声明,都对这种做法提出了警告。警告归警告,但事实上,老人还是已经成为疫情的最大牺牲品,在苏格兰,65岁以上老人的死亡率达到86%,在英格兰,60岁+老人的总体死亡率达到了92%,虽然这跟老年人免疫力差、易出现并发症有关系,但是否得到有效治疗也是存疑的地方。西班牙和意大利的死亡率都超过了10%,养老院的情况更加糟糕。一直以来,欧洲人对自己的医疗系统还是比较乐观的,而且人均寿命一直很高,所以当疫情来袭的时候,养老机构也并没有太当回事。在西班牙中部一家名叫Balboa养老院,入院的多位老人被检测了感染病毒,一周的时间内,就蔓延了,200多位老人中,有10位因感染去世,还有10几位老人检测了阳性,而剩下的疑似感染者中,因为检测试剂不足,没法确定是否感染。养老院请求了物资,但是得到的回复只有两套防护服和几个口罩。西班牙全境有37万人住在养老院,已经有3000多名老人感染后去世,而很多养老院都发生了聚集性的疫情,在东南部的阿利坎特省,95%的死亡病例都来自养老院。意大利的情况更惨。在意大利南部的索莱托市的一家养老院,因疫情爆发,87位老人中有70人已经感染,护理集体逃离了,在后来为一些病逝的老人的检查中,不是所有人都死于新冠肺炎,而是被饿死的。谁能想到,这些老人们最后的庇护所,却成为了人间炼狱。命运是已经注定了的,在越来越多的欧美国家里面,年龄正在成为一个“生存权力”的门槛。在3月份,一个西班牙医生就在Twitter上讲述了西班牙马德里医院中的情况,“在马德里,65岁以上的人们正在被摘下呼吸机,关闭它,然后让他们死去。因为没有呼吸机给所有人,只能给那些更年轻的人。”
医生声泪俱下,给65岁以上的老人“拔管”轰动世界,西班牙以及马德里的卫生部门都出面辟了谣,但实操中,因为医疗用品奇缺,医院都需要“优化使用医疗物资”,呼吸机这样的物资,优先用于年轻患者却是事实。而在意大利的医院里面,呼吸机使用的年龄限制,被定在了60岁。而乌克兰的前卫生部部长更夸张,在采访里面把65岁以上的老人比作了“尸体”,“我们应该算一算,要把多少钱花在活人身上,而不是尸体上”。这已经不是人话了,因此丢官实属活该。因为设备不足,在医疗救助的过程中,就存在着选择的问题了,无论“被牺牲”的是谁,这都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但是同样是面对呼吸机的短缺的情况,美国的操作更骚,“号召牺牲”的角度非常清新脱俗。德克萨斯的州长丹·帕特里克就一直在号召老年人“自愿去死”。在接受福克斯新闻采访时,他大义凛然地阐述自己的态度,“没有人问我,作为一个老年公民,你愿意用你的生命作代价,换取为你的子孙后代保住所有美国人都爱的这个国家吗?如果这就是交换,我愿意。”当一个“文明社会”正在对老人们说“去死”的时候,年轻人在干什么?在拍手称快。在老龄化最严重的国家日本,年轻人把老人视为压在头上的大山,现在病毒把老人带走了,“多么令人开心”。相关漫画一出,立时得到了呼应,不仅获得了7.2万的点赞量,不少留言都在感谢病毒干掉了这些“老不死”的累赘。在美国,有人在社交媒体上发起了投票,“新冠病毒需要一个新名字”,“Boomer Remover”获得了近半数的投票,甚至一度超过了污名化中国的“Kung Flu”,而Boomer Remover成为社交网站热门标签。“Boomer Remover”翻译过来叫做“老人清除剂”。Boomer不是老人,但是他代指的是二战后婴儿潮时期(1946-1964年)出生长大的人群,这批人的年龄在56-74岁的区间内,恰好就是“那该死的一代人”。曾经是战后最具独立意识和最反叛的一代人,恐怕也没想到,在应该享受退休天伦的时候,会被自己的国家的子孙背叛,成为这个时代的“弃儿”。在年轻人的思维里面,这些Boomer 享受到了社会发展的红利,在创造财富的同时也在取得财富,而且是大部分,而留下来的积弊则由年轻人来承担。现在这些老人已然退休,却仍然享受着社会准则制造的话语权,这谁受得了呀,严重拖累年轻人的“美国梦”、“欧洲复兴梦”。代沟都不算什么了,“只杀死老人的病毒”早就是年轻人的梦了,如今新冠来了,可不就是“Boomer Remover”么。当老人们在居家或者养老院隔离的时候,年轻人又在干啥呢?在街上狂欢、在酒吧聚会、在拒绝口罩、在种族歧视,前些时候还有人在舔栏杆、舔马桶,为的就是“能够患上新冠病毒”。如果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作,那还真是他们的自由,只是把矛头指向自己的前辈,仅仅因为他们年龄大就认为他们活该去死,人性之恶到了这地步,实在是各种文明的黑暗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