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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美两国为了篮球联赛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美国的国会议员们却跳了出来。
短短一天时间,9个议员表态,要么支持火箭队,要么谴责NBA妨碍了“言论自由”。这9位议员里,7个是参议员,2个是众议员;4个来自共和党,5个来自民主党。再加上两个明年大选的参选人,大有“炸平国会山,阻止地球运转之势”。
要知道,实际上热心于政治的美国大众并不多,大多数美国人反倒是对体育比赛有着近乎狂热的痴迷;如果硬要说议员们是“蹭热点,搏出位”,也有那么几分道理。但按理说,虽然美国的政党结构松散,国会议员分属不同的党派,来去自由;但眼看就要大选了,在决定特朗普前途和命运的贸易谈判的关口,共和党和民主党的议员却勾兑起来为了这种挑动选民神经的问题发声,不能不说是美国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波澜”了。
说实话,这个问题说明了两件事,一是美国的政客们要比想象中更加团结,遇到他们所认为的“大问题”,甚至可以玩“跨党合作”;另一件事则是美国的政党进了议会,要比其他场合松散得多。
当年美国的“国父”们设计参众两院的时候,是没考虑过“政党政治”这个东西的。当时,北美十三州只有两个“党”,一个是尊崇中央权力的联邦党,一个是强调地方州权的反联邦党。两拨人争论的问题也只有一个:是否支持《1787年宪法》,而这部宪法所关注的,也更多是联邦与州的关系。
政党政治,其实是很晚近的产物,而美国的政治设计,却是二百多年前带着鲜明古典色彩的政治活动,连参议院(Senate)这个词,都是来自古老的罗马元老院(Senatus)。
最初,美国国会的政治设计其实并不过多关心政党。这一点,对比一下英国的众议院的作用就能看出来:在英国,众议院的选举结束后,一个或几个最大的政党组成新一届的政府,政府干不下去了,众议院也得跟着散伙;但美国就不一样了,总统和众议院分开选举,众议员的党派比例,与总统大位的归属并没有必然的联系,美国历史上,几乎所有获得连任的总统,都有过不愉快的“跛脚鸭”经历:在至少两年的时间里,总统和参众两院的多数议员分属不同党派。
毕竟,在二百年前那些崇尚启蒙思想的殖民地精英眼里,“政党”和“朋党”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这一点,1799年去世的华盛顿比起同一年驾崩的乾隆皇帝,并没有什么更深刻的洞见。
但是,天行有常,不为桀亡。历史不会因为美国的政治设计就停下脚步,随着公民社会的发展,政党政治“群策群力”肯定会取代单个议员的“单打独斗”,这是不以沾沾自喜的联邦党人的理想为转移的。
制宪会议刚刚闭幕,联邦党人和反联邦党人就隐然分裂成了两个组织松散的党派,到了十九世纪中叶,逐渐形成了现在的民主、共和两党。一个人,不论是腰缠万贯的精英,还是做小本生意的草根,想要竞选议员甚至是州长、总统,都不能不依靠成组织的政党的力量。但是,选举却毕竟还是面对一个个具体的人;而且,随着传媒技术的一步步发展,个人形象在选举中的作用也越来越突出——肯尼迪正是凭借着新兴的电视转播技术,在镜头前靠着自己英俊潇洒的外表,得到了无数女性选民的青睐。眼前的一个典型便是“政治素人”特朗普靠着社交网站上最简单的词汇,战胜了习惯于长篇大论的建制派候选人,拿到了共和党的提名,最终得以问鼎白宫。
在参众两院,虽然多数党和少数党各有一个“政党领袖”来整合自己党内的意见,但毕竟作用有限,议员完全可以拒绝与本党同侪达成共识,甚至临阵转党,反戈一击。2009年,就有一位宾州共和党参议员阿伦·斯派克,因为对共和党的主张不满,转投到了民主党旗下。当然,宾州共和党的选民因此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于是在2010年的中期选举中,便把斯派克选了下去,结束了他三十年的参议员生涯。
而且,美国的议员不像其他总统制国家那样跟着政府的提议“点赞”或者“点踩”就可以了,在美国政治史上,很多轰动一时并且影响深远的决策,其实是议员发起的——想当年,在全美发起白色恐怖浪潮的麦卡锡,也只是一百名参议员中的一个。不要“设置议题”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权力的体现,更何况,国会通过的法案常常还会被冠以发起者的名字,例如直接洛克菲勒标准石油托拉斯的《反托拉斯法》又被称为《谢尔曼法》,这可是实实在在的青史留名。
不过,话说回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议员可以不在意政党的意见,但是从一个无名小卒进身到决定世界最强大的政治经济体命运的“五百人团”的一员,一路上披荆斩棘,肯定是少不了的。美国人在分析其他国家政治的时候,喜欢用“升迁-庇护”的公式来解释官僚系统中“派系”的形成,其实,美国自己的参众议员,有时候也要遵循这样的逻辑。
而且,跟其他国家一样,一个美国政治家“得遇贵人”的渠道也无外乎有三种:血缘、地缘和业缘。
血缘好理解,肯尼迪家族和布什家族这种美国政坛上的大家族就是最好的样本。“兄终弟及,父死子继”。父兄当了总统或者议员,子弟在媒体大众和同僚间,没有人缘也有眼缘,以后飞黄腾达,不是难事。
地缘更好理解,毕竟美国的议员都是以州为单位选举产生的,众议院按人口比例分配席次,参议院按每州两名代表分派座次,当了议员,总得为把自己选上来的父老乡亲说话。
业缘,可以是学业,也可以是事业。在信奉“精英治国”的美国,议员大多数出身于名校,而名校里有各种各样的学生社团,比如耶鲁大学的骷髅会,就是联系未来政商精英的一大纽带。事业上来说,美国参议员大多数都是律师出身,众议员也是活跃在商界政坛的经营,只有这些人才会有更多在选民面前露脸的机会。作为律师他跟谁打了官司,作为商人他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是谁,作为学者他研究项目得到了谁的资助,凡此种种,都是影响政客政治主张的重要因素。
所以说,对美国的参众议员来说,政党归属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大事,但远远算不上头等大事。伟大的图书管理员同志说过,“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每当遇到争议性事件,美国两党左中右派议员用各种排列组合混战才是常态,两边各自同仇敌忾党同伐异的情景倒还真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