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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数百万来自中东、北非和西亚的难民涌入欧洲,使欧洲面临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最严重的难民危机”。
就是在这一年,数以十万计的难民来到德国寻求庇护,总理默克尔决定,开放边境,让这些人进入德国。
这是一个引起德国社会意见极端分化的决定,这个决定也对德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01 默克尔的决定
难民潮让很多欧洲人感到措手不及。
2015年夏,内战国家叙利亚的局势严重激化,加上来自厄立特里亚和伊拉克的难民,当时共有400多万人逃离家园。
此外越来越多的北非人选择偷渡地中海前往欧洲。
面对大批难民涌来,德国毫无头绪。虽然欧盟已经在讨论如何分配移民的话题,但一直没有达成妥协。
在2015年的夏天,人们还无法预料到德国将几乎独自承担难民危机的重负。
2015年8月19日,时任德国内政部长德迈齐埃不得不将当年难民数量的预估上调至80万人。此前预计的难民人数只有这个数字的一半。
根据都柏林协议,难民必须在入境欧盟的第一个国家申请避难。
几天后,德国移民和难民署(BAMF)就不再对叙利亚难民执行都柏林协议的规定。
"我们生活在一个非常安定的环境里",德国总理默克尔2015年8月31日在年度记者会上说,"我们中的大多数没有经历过精疲力竭、充满恐惧的感觉。"
默克尔愿意接纳那些经巴尔干路线前来德国的人,她说接纳这些难民是"国家的任务",并强调:"我们能做到!"
事实也正是如此,德国在接收难民所表现出的态度,甚至使其一度成为难民心中的天堂。
开放边境接收叙利亚难民,德国民众的热烈欢迎,以及德国对待难民的优待政策,使得难民们蜂拥而至。
但事后的几年中,不断有德国民众在咒骂这个蠢女人。
因为,奥地利和匈牙利开始动用专列,向德国运送难民。意大利则给难民500欧元路费,并会告知他们如何买火车票去德国。
此时的难民人数虽已相当可观,但仍在可控的范围内。但是德国内政部对于如何安置这些难民还没有具体的措施。
尽管如此,总理府还是决定让难民列车进入德国。毕竟,德国人当时根本也不知道用怎样的方式和理由才能阻挡这些火车。
2015年9月4日,周五的晚上,默克尔做出了一个历史性的决定,开放德国的边境大门。
默克尔正在北威州参加州议会选举的造势活动,这时从奥地利外交部传来匈牙利总理奥尔班发布的消息,说匈牙利的情况已经失控,一千多名难民徒步踏上了前往奥地利的路途。
用水枪驱散难民
默克尔同奥地利总理费曼通了电话。费曼不希望在边境出现暴力和驱逐的场面,他向默克尔建议,不要阻拦难民,而是在他们入境德国后,由德奥两国以10比1的比例分别接纳。
说来也巧,那天胖爷刚刚在布达佩斯开完会,准备开车去维也纳,在奥地利和匈牙利额边界上堵车堵了整整4个小时,路边一群一群的难民沿着高速路缓慢的移动。
说实话,这种情形,我也是第一次见,跟电影1942里的差不多。
默克尔同联合执政伙伴社民党进行了磋商,时任社民党主席加布里尔同意接纳难民。
但是那一天晚上,默克尔没能联系上联合政府内的另一个伙伴,基社盟(CSU)的主席泽霍费尔。
他第二天才出现,并称默克尔的决定是个"错误",于是,一场基民盟(CDU)和基社盟两个姊妹党之间延续数年的争执由此开始。
默克尔开放国门欢迎难民的这个决定甚至引发了时至今日的德国社会的撕裂。
正是由于这个决定,让默克尔瞬间成为人道和时代责任的象征,其本人也因此当选2015年《时代周刊》年度风云人物。
历史叙述的本质是,只有事后才能认识、评判在某个历史时刻所发生的事件及其对未来将发生的影响。
2017年大选,默克尔领导下的联盟总共获得选票32.9%,相比上届选举下滑8%-9%,与此同时,代表德国右翼民粹的选项党却一举获得了13%的选票,成为议会内的第三大党。
2018年10月29日,德国总理默克尔于10月29日宣布,放弃今年12月份基民盟主席的竞选,这也意味着默克尔不再寻求其总理生涯的又一次连任。
她所在政党的支持率创下了近5年来新低,从38.3%跌至27.2%。
2019年9月1日,右翼民粹主义的德国选项党在两州议会选举中获该党迄今最好的选举结果。
一个政党在德国地方选举中获得两位数得票率,这个党主要以民族主义思维和种族主义排他性口号替自己造势。
在萨克森州和勃兰登堡州,该党双双获得迄今最多选票。由此,短短数年内,在这两个东部州,该党分别从一个小党变成了议会第二大党。
实际上,自从2016年起,德国选项党不再仅仅在联邦议院拥有议席,而且在全部16个联邦州议会都有了自己的代表。
从本质上看,这一结果意味着,在迄今如此稳定的德国要实现联合执政也变得日益复杂。
截止到2019年8月,德国经济衰退的迹象正在加速,德国商业指数8月份已经降至94.3点,这是自2012年11月以来的最低水平。
德国商业指数
特别是制造业指数和贸易指数,明显恶化,指标均已跌至负值区域。
另外,德国联邦经济局预测德国全年GDP增长下调到0.4%。
德国民众不知多措,不知道德国到底该是一个怎样的国家、到底该在难民政策上、在重大的经济和社会政策上走何种路线。
02 难民来了
叙利亚、阿富汗等国的战争难民,经由土耳其穿过地中海到达希腊,再由希腊——马其顿——塞尔维亚——匈牙利这条前往欧洲的“黄金路线”北上,进而往西前往德国法国等西欧国家。
另外,有不数难民北上前往莫斯科,再由摩尔曼斯克进入挪威等北欧国家。
利比亚、埃及、突尼斯和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国家的难民大多从利比亚或突尼斯乘船偷渡到意大利,也有一小部分选择从北非偷渡到西班牙。
难民路线图
难民入境—判断身份—认定其是否具有接收资格—接收/遣返。
这种模式理论上看起来十分简单,但执行起来却困难的多,德国在难民的问题上还是天真了一些。
不符合接收标准的难民们好不容易挤破头进入德国,想让他们乖乖的走,真是太天真了。
而且,这些跋山涉水来到欧洲的大部分难民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人,而这正是他们的策略。
以难民身份成功获得德国的居留身份,马上申请家庭团聚,从而让一家老小获取同样的移民权利。
也就是说,德国原本预想能够获得几十万年轻的劳动力,殊不知,背后还有几倍的老幼妇孺。
而且,德国对于难民的福利政策也引发了更大规模的争议,仅2016年,德国用于难民的财政支出便超过200亿欧元。
手持难民不被欢迎的标语
根据德国难民法规,一个单身难民在身份注册和审核阶段,除去免费的住宿、医疗、教育等项目,可以从德国政府手中领到360多欧元的现金补助。
2019年9月1日,德国新的“寻求庇护者福利法”生效。简言之就是难民福利法。规定:
(1)不住在难民营的成人每月344欧元;
(2)居住在难民营的成人每月310欧元。
(3)青年18至25岁,每月 275欧。
(4)青少年(14至17岁)每月 275欧。
(5)儿童(6至13岁)每月268欧。
(6)5岁和5岁以下儿童,每月为214欧元。
(7)能源和住房补贴另外计算,实际上由政府承担。
胖爷有个朋友在德国工作,他所在的小镇上就住着一户叙利亚难民,7个孩子,大概算一下,每月到手2564欧元,而且不用交税。住房和能源政府负担,不用花钱。孩子上学还有额外补助,他们也不用工作。
这个收入远高于所在地的平均水平了,要知道,当地工厂的工人一个月税前也就3000多欧,税后到手差不多2000多欧,扣掉水电、房租,日常开销,剩不下几个钱。
底层老百姓怨言很大,矛盾很尖锐,他说,德国人一说起难民,一脸的无奈。这也难怪为什么萨克森州和勃兰登堡州的右翼民粹党AFD支持率这么高,发展这么快了。
德国社会也正面临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撕裂。
信仰的差异使难民倾向于与自己同一宗教的人聚居,另外,语言和文化的差异,使其即便想走进德国的原生社会也变得异常困难。
同时,难民来源地所崇尚的文化是多生多育,而德国本土的人口增长早已停滞不前,照这样发展势头,难民及难民后代与德国原生人口的数量差距会变得越来越小。
德国的老百姓戏言,德国花钱帮着难民养孩子,他们不用工作,没有生活压力,生孩子还多,再过十几年,恐怕德国人都要变成少数民族了。
03 撕裂的社会
在巴伐利亚州执政的基社盟感觉,在2015年的秋天,没有人询问过他们的立场如何。
他们觉得如此大量的难民会让德国不堪重负,并提议从次年起设定一个"难民上限"。
在2015年11月的党代会上,基社盟与会代表正式采纳了这一政策建议。
2016年初,泽霍费尔主张,每年进入德国的难民数量不能超过20万人。
默克尔也参加了那次基社盟党代会,但她拒绝设置上限的建议。
她指出:"关闭国门、无所作为不是21世纪的解决问题之道。",但她也没有提出更好的解决方案。
此次大会成为基民盟、基社盟路线之争的标志性性事件。
历经一年的讨论,直到2017年底,两党才就年度接收难民的控制范围达成一致:在18万到20万之间。
但是,截止到2018年底,德国已经接收了将近150万的难民。
难民在德国的分布图
伴随着接受难民的过程中,德国也尝到了大量的恶果。
最直接的恶果就是随着难民的涌入,德国的犯罪率开始飙升。
据统计,在难民涌入高潮期间,德国犯罪率同步上升10.4%,92%的案件与难民有关。
科隆跨年夜事件,2016年新年夜发生在科隆的大规模性侵事件更是火上浇油。
除夕之夜在科隆火车总站前,大量女性受到性骚扰和抢劫,据联邦刑事局发布的数字,有650名女性报案称受到性骚扰。
大多数嫌疑人来自北非国家,刑事局的调查统计显示,约一半的嫌疑人是不久前才来到德国的。
德国人是很骄傲的,可想而知,这件事对民众的冲击有多大。
2018年5月,在短短一周内发生两起难民集体袭警事件,同月,14岁的德国少女苏珊娜失踪,两周后,她的尸体在一个难民营附近被发现,凶手是一名来自伊拉克的难民。
仇外情绪也不断在德国社会蔓延,莱比锡极右主义和民主制研究中心公布的一项调查显示,在德国东部地区,持有仇外立场的人比例超过30%,在德国西部,该比例为22%。
2018年,一名男子在开姆尼茨被人刺死,约有6000人参加了右翼公民运动“为了开姆尼茨”号召举行的示威行动。一些示威者从柏林、勃兰登堡、图林根、下萨克森州和北威州赶来参加。
俗话说,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德国社会正在被一步一步的撕裂。
04 德国的难民产业
2015年之前,德国已经很多年没有大规模安置难民的经验,无论是政府中还是社会中,都没有专门的体系。
随着难民数量大幅增加,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在德国诞生。安置难民的首要任务就是建造难民营,并构建相关的服务设施,这使得德国的基建市场迎来了春天。
德国难民营分布图
难民救助机构也兴兴向荣,德国针对难民,形成了各类救助机构,覆盖难民申请咨询、法律援助、房屋中介、日常医疗等方面。
难民的身份信息同样成为了一种产业,有许多地下蛇头购买难民信息,贩卖给各公司。
同时,一些救助机构也在购买这类信息,因为这样他们就可以向政府上报更多的人数,从而申请更多的资金。
德国兴起了大量为难民提供语言培训的学校,伪造出勤率、伪造考生成绩,因为所有的培训费用由政府买单。
2018年联邦政府在融入课程上的投资大约为7.65亿欧元,其中三分之二用于语言培训,剩余三分之一用于其他学习课程的培训。
大量财政拨款也为官员将纳税人的税款合法转入自己的腰包提供了渠道。
政府官员和议员通过难民安置措施,为与自己相关的利益集团提供了不少牟利的机会。
在慈善事业背后,不少地产企业,医疗企业跟着赚得盆满钵满。
比如,在德国萨安州,有一家从叙利亚来的难民,租用的一套三个房间的公寓住房,月租高达2240欧元。
这是一套没有装修过的,地处城市边缘的90平方米的社会福利房,每平方米租金达到了24.89欧元,但是当地的平均房租每平米不会超过5欧元,那么这样一套90平方米的住房,房租应该不超过450欧元。
当地社会福利局也承认夸张得有点离谱,他们会想办法再帮助这个家庭寻找其他合适的住房,但在此之前,只能住在这个“高价房”里,而政府也必须支付相关费用。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这也是为什么难民遣返在德国很难执行,因为有太多的利益相关者指着难民产业发财呢。
上百万难民已经在德国安家,难民问题在今后德国的政治舞台,将会是越来越重要的一个问题。
无论如何,那一年,难民危机改变了德国,也改变了德国民众的生活。
—— 全文完 ——